耶迭重新看向慢慢走近的小公主，从费约身后绕过去走向公主。
和没有露过脸的费约不一样，他和小公主见过两面，即便不提小公主认不认得出他，于情于理他都得和小公主问声好。
“公主殿下，下午好。”耶迭礼数周全地行了帕勒帝国贵族间的见面礼。
“嗯？你怎么在这里？”才发现耶迭的殷玉琼诧异地睁圆了眼睛，很没有礼貌地没有回礼。
耶迭觉得不方便在市集里聊这些，邀请小公主进旁边的咖啡馆里聊聊天。
被小公主路过的费约原地站了一会才跟上两人。
在桌边坐下时，殷玉琼瞅了一身白色的男人一眼，看到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脸部时，她茫然了一瞬，随后思考几秒，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必深究。
耶迭看了眼似乎不打算表明身份的费约，没管他，抬眼和对面的小公主说事情。
根据多方侦测，教会军据点内的召唤通道不能强行摧毁，否则无数疫病将席卷双极世界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因此，十三州世界的封号仙人们表示不如等多罗教会主教召唤的虚空神只现身后直接对神只动手，这样基于神只本身力量产生的召唤通道就会失去原本的附加效果，可以被轻易摧毁而没有副作用。
但这个方案也有弊端，与死亡和疫病相关的召唤通道存在越久，受到滋养的魔气越发猖獗，双极世界的集体灵性便愈加动荡，一次偶然事件便会激起千层浪。
这种深层次的集体记忆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疗愈。
“公主殿下，听说灵修里灵性高的人可以看见天地间涌动的魔气，可以告诉我们你看见了什么样的画面吗？”耶迭问这个纯粹是好奇，他不是灵修，连灵体都看不见。
殷玉琼眨眨眼睛，面露回忆，“嗯——像墨色浸润的大海，有时平静有时波涛汹涌。”
费约莫名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妖兽世界看到的那片海。
看一眼就心悸，仿佛孕育着灾难。
他闭上眼又睁开，目光专注地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小公主。
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他真的忍不住欣喜——小公主的世界只过去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真是太好了。
如果时间过去太久，小公主可能不会像他铭记她那样记得他。
费约觉得自己这些年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学会悲观，以及承认自己当年只是小公主的宠物、玩伴和情人。
但他依然想要知道小公主究竟爱不爱自己，哪怕他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做是爱。
旁边收到皇帝吩咐的耶迭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艰难忍住往费约那边看一眼的冲动。
他边和小公主闲聊着，沉思了好一会，斟酌好字句后才切入话题，“不知道聊这个话题会不会冒犯，不过，听闻公主殿下有一个叫做祝昭的情人，我听说了很多版本的故事，总感觉公主殿下最喜欢的人是他，毕竟公主殿下为他考虑了很多。”
心情有些急切的费约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殷玉琼陡然听见这番话大脑有点宕机，呆了半晌才从那种恍如隔世的感受中脱离。
自从祝昭走了，她都没听过几个人在她面前猜测她最喜欢的人是祝昭，仿佛她是个很容易就会把非常喜欢的情人忘到天边的薄情人。
她可是很有责任感的王位继承人，对每个情人都是认真的呀。
想到这，小公主看了看对面的黑发男人，目光里有种让耶迭感觉莫名其妙的认可。
这个帕勒帝国的宰相很不错，没有看轻她的责任心！
基于这点，殷玉琼愿意说说真心话，反正她以后基本不会和耶迭有多少交集，“本公主一般不会回答最喜欢的人是谁这种问题。”
耶迭以为没法问出费约关心的答案了，正要开口圆场就看见漂亮的公主扬起唇角露出骄傲的明丽笑容。
“不过，你让本公主感到愉快，所以可以破例告诉你答案。”
这一刻，耶迭心口微热紧接着便泛起酸意，他忽然不太想听下去，哪怕这是皇帝的要求和期望，他也要打断，“不必公主殿下破例——”
仿佛在等判决书的费约也有点不敢听下去，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发现耶迭的反应不怎么对劲。
“如果没有早早选择未婚夫，如果昭昭能好好修行学习做人得到大王的认可，本公主说不定会和昭昭结婚。”殷玉琼没有在意耶迭的话，语气轻松愉快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真的？”费约等不了有些失神的耶迭转述，几乎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幸好他的嗓音不是很特别，情急之下又有变化，小公主认不出。
殷玉琼闭上嘴巴看了看戴着大兜帽的蒙面人，不太高兴道：“本公主看上去会说这种谎嘛？”
差点喜极而泣的费约冷静下来，强作矜持地压低声音说了声抱歉。
“哼。”小公主扭头不看这个冒犯的家伙。
费约只觉得公主过于可爱，看着她的视线更加热切。
他决定在战争结束后的宴会上给小公主一个惊喜。
刚心动就失恋的耶迭心情不是很好，他勉强帮费约聊了几句费约关心的事情就想要借故离开。
不怎么称职的费约不太了解自己宰相的工作，再加上多年交情，耶迭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他就没有丝毫怀疑地信了。
临走前，他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蛇鳞鞭递到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看了没露出脸的男人一眼，见他一直不收回手，只好一头雾水地收下这根鞭子。
看了一天猫公主的苍契冷冷地瞥了眼心中窃喜的费约。
“喔，这是定情信物吗。”婚姻守护神感兴趣地说道，“一无所知的猫公主收下这个就等于和他定下婚约，好狡猾的蛇喔。”
“挺浪漫呀。”纯洁与忠贞之神用翅膀尖捧着脸道。
苍契讥笑一声，“浪漫？呵，这条蠢蛇跟那个耍心机骗婚的小子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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