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少年这般的感召之人，数量还在增多。
因困于不可言之地的缘故，李长梦无法将每一个感召之人化作自己的触手，但只将古和所创造的术法与其修炼功法散播出去便已经足够了。
饲神法，足够让那些获得之人窥见祂所赐予的长生之道，便会将自己的一切贡献出来。
“也许，你只会招来毁灭。”
虚空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语气，但李长梦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恨意。
对方从出手将他限制在这方地界开始，目的已经昭然若揭，阻止十阶生灵的超脱。
自己要做的事恰巧就是超脱之路，引来恨意再正常不过。
啵——
一颗气泡炸开，在这空无一物之地，骤然迸发出五色光芒。
光芒犹如绸缎，飘摇着靠近，触及到李长梦腕足之上。
光芒划过，腕足闪出光滑得断面，离开身体的那部分被火速同化为光芒。
断面之上，肉芽蠕动，眨眼之间又恢复过来。
“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出气嘛？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李长梦抬起触手，朝着虚空勾了勾，充满挑衅。
后者不为所动，只是又发出一枚气泡。
“无聊。”
李长梦冷哼一声，主动将自己缩小，向那气泡撞去。
啵——
还未接触，气泡便消失了。
虚空可不敢将李长梦杀死，不然他就直接复活到了外面去了，能将其限制在不可言之地，已经是极限。
玩闹之事，李长梦可没心思陪虚空浪费时间。
外界，感召之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这些人大多为四阶金丹或者五阶元婴修为，这样的修士在无尽的虚空世界数量浩瀚无穷，初得延寿，对长生最为渴求。
“我能感受到，长生正在整个虚空之中播撒。”
不可言说之地，虚空已经放弃了再对李长梦进行无意义的攻击，两尊存在就这般对立着。
而长梦也在等待着，那个能够彻底凌驾在虚空之上的机会。
“我所创之路，七阶为小渡身境，八阶为大渡身境，两境皆为渡己，那继续完善下去，那一步就应该是——”
“造化境，以自身完善世界孕育，自孕根源果位，得无限，造化众生，自成无穷界！”
饲神法第九阶的内容飞速完善，仙道功法想要突破九阶需要获取金仙果位。
这乃是大世界孕育或者先天生灵死亡时象征所散落的部分力量。
成仙易而金仙难。
但饲神法不再向外获取力量，而是依靠自身形成的世界进行孕育。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但每一个造化境都代表着一整个大世界，比之依靠夺取果位的金仙来说，实力上限要更高。
最重要的是，饲神法乃以香火道为原型所创之法，修炼本就可以与李长梦相连，即使祂不提供帮助，这种连接本质在其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能感悟祂的力量。
就像他所创造的眷属一样。
造化境之上的第十阶，李长梦停了下来，以目前祂的底蕴，还无法让其他生灵从无到有的获得象征，也无法越过象征来获得第十阶的力量。
或许要等到祂突破到十一阶之后才能高屋建瓴得去创造饲神法第十阶的内容。
不过，九阶也足够了，仙便是依靠近乎遍布整个虚空的仙道以及百万金仙来尝试突破虚空。
李长梦自信需要得只会更少。
虚空无尽世界之中，受到感召之人在获得长生之法后开始明悟造福众生之理。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时间对于虚空毫无意义，但对繁繁众生而言却沧海桑田变幻无穷。
“古和，万年了，计划实行得如何？”
骸骨高山之上，一具头颅眼眶之中燃起幽蓝火焰发出嘶哑人言。
“一切顺利，道君的感召之人增长速度正在变快，这说明道君的力量正在恢复。”
以自身作为感召源头的古和，纵使已经七阶，此刻却已经骨瘦如柴，浑身气息衰弱，若不是周身黑雾依旧呼啸，还以为只是骸骨之上的一具干尸。
“古和，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万年持续下来，你的境界不仅没有增长，甚至快要跌落了。”
胎魂站在骸骨底下看着自己的弟子，万年来一直在这骸骨之上激发自身力量来让自己作为仪式核心，这是对自身力量的不断消磨。
为了道君奉献自身自然是伟大荣幸之事，只是他不想自己的弟子倒在黎明落下之前。
“教宗，骨化金石肉做土，血流如海万物生，我可是修的道君所赐之法，这点消耗不是问题。”
他说谎了。
小渡身境，肉身世界刚刚建成，哪怕他是道君灌注修为，此刻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但他不能停下，他是感召之人，和尊者、教宗不同，只有他能充当仪式核心。
仪式一旦停下，感召之人的诞生速度便会骤降。
“作为修炼之人，万年时间充当仪式核心会不断折损自身力量以至于难以长时间维系，而一旦停下，我也不确信自己能第二次作为接引道君力量的核心。”
古和感受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最多百年，他肉身世界就会崩坏，跌落六阶，无法维系仪式。
“修炼、意识、主观、记忆、情感，肉体、这些都是生灵的一部分，而恰巧是这些存在，限制了生灵本身的潜力。”
“既然选择了充当核心，那便再彻底些。”
骸骨山上突然爆发出异动，古和整个人如同融化了一般渗入进骸骨缝隙当中。
“古和！尊者大人，古和他怎么了？”
“他...”
幽魇能清晰感知到在骸骨山中化为肉液不断下沉的古和。
作为掌控生与死特性的眷属，他能感受到那团肉液当中所蕴含的极致生命力。
但同时，那团肉液也和古和算不得有关系。
生灵生灵，生与灵二者皆为要素，如今的这摊肉液...充其量算是肉土的简化版本，有着古和的遗传信息和强大的生命力。
若是赵温月在此，没准古和还能有恢复过来的可能，但此刻在此的是他，他只有生与死的特性，对这团富含生命力的肉液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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