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正源大学很安静，路泽走在这个陌生的校园里，一时之间很茫然。
他要去哪里找黎洛？
所以他索性拦下一个过路的男生，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认识黎洛吗？”
对方摇摇头。
“那你认识时年吗？”路泽换了个问题。
“这个我知道。”男生瞬间来了点精神，“理学院的大佬，物理专业的。”
路泽道谢，侧身离开。
有了初步目标，他再找人询问理学院的宿舍在哪里，很快便找去理学院的宿舍楼。再从理学院的宿舍楼准确无误地找到物理专业的寝室，逐步缩小范围。
他当然不会蠢到认为时年会住校，只是这样，至少可以联系上时年和黎洛的同学，找到同学就可以找到老师，总会有办法的。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找到了时年的同学们，可惜的是，这些同学都没有时年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人在哪。
不过有个人突然说，他们毕业设计选题选完了，他和黎洛是同一个导师，今天导师召集所有人开会，这个会议算考核分，黎洛应该也会去。
路泽一下有了希望。
会议的时间在下午，路泽便请这些人去吃午饭，吃饭时他们在席间聊天，聊到时年和黎洛。
“我估计我们整个学院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一个男生说，“不是说多高调，只是他们俩基本上都是一起出现的，简直是形影不离的地步，跟连体婴儿似的。再加上时年确实很有名气，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路泽喝一杯水，不动声色地说：“是吗。”
“是啊。”另一个男生点点头，“他们看上去真的很好。”
“不见得。”路泽脱口而出。
其他人看向他，他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有人问道。
“和时年是初中同学。”路泽笑了一下，“不过我和黎洛才是朋友。”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含义。
这顿饭吃完后，路泽跟着和黎洛同一个导师的男生去了寝室，在寝室里随便坐坐。他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徐高阳发来的消息。
徐高阳：回国了？
路泽：嗯，在正源大学。
徐高阳：行吧，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作为朋友，我最后提醒你一下，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否则烂摊子收拾起来很麻烦。
路泽：再说吧。
徐高阳没有再回复他，他沉默一会儿，收起了手机。
在寝室里坐了三个多小时，那个男生才带着他一起前往导师办公室，那是他们要开会的地方。
男生进了办公室，路泽等在办公室外。
他心底有种莫名的紧张。
这个时候，他相见黎洛的心情和从前截然不同。
不管怎么说，以前他都是把她当朋友，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可以坦然镇定地面对，即使隐藏在友情下的动机并不单纯，但至少有一个面具。
现在这层面具被他亲手揭开，他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对待黎洛，更像是一个无望的追求者。
仅此而已。
他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遥遥看见两个身影走过来，他愣一下，侧身躲进旁边开着门的一间办公室。
黎洛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她身边还跟着时年，两人寸步不离。
路泽会躲起来，无非是不想让时年看见他。
那两人就算看见他的身影觉得眼熟，也不会猜到是他，毕竟他一直没在国内，这次突然回国知道的人更少。
他站在办公室里，看见黎洛越来越近，也看得越来越清晰。
漳城的冬天很冷，黎洛穿了一件很厚的外套，下半身则是一条长到遮住脚踝的长裙。她披着长发，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上去很苍白，微微低着头，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时年身后。
她看上去和从前很不一样，整个人散发着颓靡的气息，壳子还是那个壳子，芯子却像被抽空了一样。
这个状态下的黎洛，似乎完美验证了徐高阳的说法。
她被时年软禁了。
如果说从前她是沾满阳光气息的向阳花，现在就是插在花瓶里的腐败百合，由内而外地糜烂。
不该是这样的。
目睹曾经那么开朗活泼的一个女孩变成如今这样，路泽的慢慢蜷缩紧握，直到合成一个拳头，猛地砸在墙上。
身后一位老师走过来，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
这时黎洛已经走进了导师办公室，路泽没说话，直接侧身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
黎洛坐在办公室里开会，导师正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侃侃而谈，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叮嘱大家好好完成毕业设计。
黎洛总是处于走神状态，根本听不太清导师在说什么。
“路泽来找你了。”小九说。
她猛地抬头，动作幅度太大，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请问哪个地方有问题吗？”导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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