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J国D城。
“亨利先生，这是最新的预估结果， 您看一下。”
这次约的地方正式了很多，虽然没在肥料厂但亨利安排在了行政酒店的会议室里，看着像是个谈事情的地方了。
梁颂年身着笔挺的西装，面容沉稳，将面前的文件推给亨利。
双方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分坐两边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身旁的廖旭东低头快速整理着手中的文件，纸张摩挲的细微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都格外清晰。
不时抬眼目光快速扫过对面的亨利?汤普森一行人。
亨利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老派资本家的做派，身着剪裁精良、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在当时流行的宽领设计衬托下，更显张扬，随意的翻着手里的文件。
梁颂年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已经过去，对面几人也看到文件最后的内容了。
不给他们之间太多交流的机会，梁颂年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业微笑，声音沉稳有力，可这刻意的镇定下。
“如您所见，我们带来了新的市场调研和利润调整方案，还有更新后我们双方的合作的变化。”
亨利合上文件放下，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梁先生，不得不说，你们的效率很高。”
“我们经过这两天的深入研究，充分考虑了贵方的顾虑。在新的利润调整方案中，我们提高了贵厂的分成比例，同时优化了投资回报周期。”
他拿起一份文件，手指轻轻点着上面的数据，开始详细解释，“按照新的方案，贵厂在三年内就可以实现可观的利润回报，这在同类合作中是非常有竞争力的。”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亨利听完，并未立刻表态，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助手，两人低声交流起来，声音虽小，但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偶尔几个词还是飘了过来。
亨利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廖先生，梁先生，你们的方案看似很诱人，但我担心的是派遣技术人员远赴异国，原料供应的稳定保障，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成本，你们的方案里是否充分考虑了这些实际难题？”
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企业未来数年的走向，他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手指点着桌面，就像就是为了找出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压抑，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面对亨利的质疑，梁颂年早有准备。
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小李，他负责这次分析的主要负责人。
这些都是他们在国内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熬了两个大通宵，用最原始的计算工具，一笔一划得出的数据结论。
李宏立刻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还有些紧张。
“汤普森先生，您放心。这两天我们夜以继日地研究，充分考虑了贵方的顾虑。”
“除了上述的那些，为了确保技术教学顺利开展，我们愿意承担技术人员在华期间的所有费用，从往返差旅费、舒适的食宿安排，到额外的补贴，我们都考虑周全。”
“在化肥原料进口方面，我们承诺签订长期稳定的订单，保证贵厂的产能能够得到充分利用，不会出现产能闲置的情况。”
“第四页最后就是数据具体的对比结果。”
图表上的数据密密麻麻，可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太过紧张，让人根本无暇仔细去看。
亨利静静地听着，眼神在文件上的图表和梁颂年等人的脸上来回移动。
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会议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廖旭东抬手，“请。”
转头与身旁的助手低声交流起来，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时不时传来几声轻笑，似乎在对中方的方案评头论足。
过了一会儿，等他再次开口时语气依旧强硬，“你们的方案看似诱人，但市场变幻莫测，充满了不确定。”
“就拿原料供应来说，这两年全球局势动荡，中东地区的局势随时可能影响石油价格，进而导致化肥原材料价格大幅波动。”
“还有政策变化，我们的政府随时可能出台新的贸易政策、技术输出限制等，这些你们都考虑周全了吗？”
“技术教学过程中，若出现人员管理问题，比如文化差异导致的沟通障碍，甚至技术人员的人身安全问题，责任又该如何界定？”
说白了，我们钱不够！
穷！
他语气诚恳，试图让亨利明白他们的立场，但是商人们逐利是本性亨利的脸色不好看。
和梁颂年对视一眼，廖旭东开口道，“为此我们厂子预留了一定的风险应对资金，一旦出现不利变化，这笔资金可以迅速投入使用，保障双方的利益。
“其次关于技术教学人员的管理，我们会制定详细且周全的规章制度，从工作安排到生活关怀，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确保教学工作有序开展，这些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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