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星域里,没有混沌气流的翻腾,也没有洪荒法则的束缚,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几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死寂星辰。
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盘膝而坐,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道袍,周身没有任何修为波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修士,却能在这无重力、无灵气的星域中安然静坐。
老者身前,一尊青铜色的古朴丹炉悬浮在虚空中,炉身上刻满了玄奥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随着炉下火焰的跳动,缓缓流转。
丹炉之下,一簇幽幽的火焰凭空燃烧着。
火焰没有固定的颜色,每次跳动都会变换色泽,安静地舔舐着炉底,为丹炉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炼化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青铜丹炉的炉盖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炉身发出“嗡嗡”的轰鸣,仿佛炉内有什么东西要破炉而出。
紧接着,一股巨大气浪从炉身内部骤然升腾,“砰”的一声巨响,竟直接将沉重的青铜炉盖顶开一道缝隙!
一抹青色的流光从缝隙中瞬间飞出,而后就这么静静地悬停在老者的面前。
老者看着丹炉的异变,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那道青色流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手中的拂尘,轻轻挥动了一下。
拂尘的鬃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有任何力量波动,却似有一道无形的指令传入丹炉。
随着拂尘的挥动,炉下那簇不断变换颜色的纪元之火,缓缓趋于平静,颜色渐渐变得黯淡,最终只剩下一小簇微弱的金色火苗,勉强维持着燃烧的状态,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炼化世界的威势。
老者收回目光,重新落向那抹悬浮的青色流光,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道友,显身吧。”
话音刚落,青色流光如潮水般缓缓散开,灵清的身影在光晕中渐渐浮现。
他依旧身着那袭青袍,只是袍角沾染的混沌气息已淡去大半,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超脱威压。
混沌之眼内,他吞噬独的残魂本源时,不仅化解了自爆危机,更借那四十九纪丹毒的精粹,一举冲破半步超脱的桎梏,真正踏入了超脱之境。
此刻他望着面前的老者,神容还算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警惕。
“你就是那个想要将混沌、洪荒尽数炼化的存在。”灵清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审视的意味——眼前这老者看似普通,可周身那股与星域融为一体的气息,比混沌之眼的吸力更让他忌惮。
“呵呵,贫道鸿钧,见过道友。”老者抬手打了个稽首,笑容温和,仿佛只是与老友初见,而非面对毁了自己“丹炉”的“变数”。
“鸿钧!”
这两个字如惊雷般在灵清心头炸响,他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瞳孔微微收缩。
“道友不必惊讶。”鸿钧抖了抖手中的拂尘,拂尘鬃毛划过虚空,带起一缕淡淡的星辉,“如今你已然超脱,便不再受那方丹炉世界的法则束缚,与老夫已是同等级的存在。一切皆是造化使然,道友大可放开心神,且听老夫一言。”
灵清却半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他虽已超脱,可与鸿钧之间的差距,就像刚踏入修行的修士面对圣人。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连气息都能完美融入星域,这份掌控力,绝非他刚突破的超脱之境能比。
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周身的法力却始终维持在巅峰,混沌珠本源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鸿钧将灵清的戒备尽收眼底,却并未在意,只是转身看向身后的青铜丹炉,缓缓开口:“老夫这一炉大丹,名为‘洪荒’,需以四十九纪混沌精气为引、洪荒众生本源为料,炼满五十纪元,方可成丹。只是此丹有个弊端——开炉第一纪元后,投入炉中的丹药精气会自行聚拢,凝成‘一’之形态,是为丹中‘一线生机’。若想让丹药圆满,便需将这线生机彻底融入丹丸,抹去其自主意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灵清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感慨:“而你,便是这炉‘洪荒大丹’中的那一线生机。如今你破炉超脱,这‘洪荒大丹’没了生机牵引,自是成了残缺之品,于老夫而言,已无用处。”
说着,鸿钧手中拂尘轻轻一挥,那尊悬浮的青铜丹炉突然震动起来,炉盖“咔哒”一声彻底打开。一粒拳头大小、通体暗淡的丹丸从炉中缓缓飞出,落入鸿钧掌心。
丹丸表面隐约能看到细碎的纹路,那是洪荒山川、混沌气流的缩影,只是此刻已失去光泽,宛如死物。
鸿钧看了丹丸一眼,随手便将它丢向灵清:“你与此丹同源,它承载着四十九纪混沌与洪荒的本源之力。你刚入超脱之境,本源尚不稳定,吞服此丹后,不仅能补足自身根基,还能更快掌控超脱后的力量,于你而言,是难得的至宝。”
灵清抬手接住丹丸,指尖传来一丝温热的触感,丹丸内那股熟悉的本源气息,让他瞬间便明白——这确实是洪荒与混沌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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