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赶紧往边上挪了几步，和沉星· 凯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悄悄地握了握刚刚握着沉星·凯的那只手。
手掌中只有她刚刚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汗，没有揩到沉星·凯的手上。
不然白晓真的会想要求着沉星·凯忘掉刚才的事。
沉星·凯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你对人鱼这个种族感兴趣？”
白晓干笑了几声，说：“算是吧。”
在展示柜里的人鱼，和她听过的童话故事里的人鱼，显然不是同一种人鱼。即便如此，她也觉得满足。
沉星·凯看着手机，说：“如果你还想看人鱼，我记得这家纪念馆里有人鱼馆……在地下一层。”
她敲了几行字，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白晓摇头：“我想趁着现在，尽量把纪念馆里都逛一遍。”
沉星·凯好奇：“为什么？”
白晓整理了下心情，小声说：“我担心以后就没了。”
沉星·凯小声笑了下。纪念馆里除去她们二人，只有寥寥几个安静的人——本来也没有多少人能在闭馆后进入。
她们二人都刻意压低了说话声音，自然也没有别人注意她们。
沉星·凯问：“那我们按照纪念馆的推荐路线，一路走过去？”
她示意白晓看大厅中央的石碑。纪念馆的中央做了圆形挑空，石碑直穿过了一层大厅，近乎顶到了三层的天花板处。
石碑下方，则围了一圈放着巴掌大小机器人的置物架。
沉星·凯带白晓走到置物架前，在其中一只机器人上刷了ID卡。
小机器人缓缓睁开眼——它近乎和身体同样大小的头部屏幕上，出现了“OVO”的可爱颜文字。
白晓问：“这是？”
“这是纪念馆的介绍机器人。”沉星·凯把机器人递给白晓，“如果遇到了什么你好奇的展品，可以让它多说些。”
白晓接过机器人，把它放在肩上。小机器人和九九几乎一样轻，又比小鹦鹉乖了许多，放在肩上就像是一枚小小的装饰品。
白晓轻轻用指尖碰了碰它。
小机器人眨了眨眼睛：“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白晓缩回手指：“暂时没有，谢谢。”
沉星·凯说：“走吧。既然你今天想要逛完整个纪念馆——那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白晓讪笑着跟上她。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最近的展厅。
——帝国的起源之地。
帝国的第一任帝王出生于高山的水流中。
没有六亲，只有山野垂怜他——显然，他是一名男帝。在这名男帝尚未成为男帝的时候，这名男人历经各种辛苦，成为了一地之主，再一步步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恰逢天下大乱。
而时势造英雄。
他与少年相识的妻子一同登上了帝位，统治了那个小小的国家。
白晓边沿着展厅走，边问：“他的妻子呢？”
“两人的姓名都已经遗失了。”沉星·凯弯起嘴角，“不过我和皇姐的身上流着她的血。”
白晓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显然，男帝不会让自己的姓名被遗忘。但这里是卡罗兰女帝上任时的纪念馆，这就让这名“开国”男帝的姓名遗失，带上了更多的隐藏意义。
而第二任男帝与他的妻子，都在这间纪念馆里留下了名字。
两人在画像上亲密无间，但身为帝王时的画像则各有各的威严。
第二任男帝的妻子，同样是帝国的第三任帝王——第一名女帝。
白晓看着女帝的画像。虽然这是女帝的登基画像，但她身上的穿着，和那个时代的贵族女性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她到达了更高的高度。
第一名女帝为后代开创了新的可能性。
女帝的服装形制被逐渐确立，与贵族女性产生了区别；女继承人的形制也在男继承人的服装上进行了新的设计。
在数代男帝与女帝的交错统治后，帝国迎来了女帝的“独裁”时期。
连续数代都不曾出现成年的男性继承人。
只有女性成年。
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改变。一代接一代的女帝诞下了身为继承人的女儿，而生有男性继承人的旁支则永无见天之日。
叛乱初起。
强势的女帝镇压了参与叛乱的贵族。而她的女儿——现任女帝卡罗兰·凯，则在上任前就建议母亲推行了基因筛选计划。
从此男性不止退出了政治舞台，几乎在日常生活中都见不到了。
再之后，两人走过几面歌颂卡罗兰·凯的展品，走出了展厅。
沉星·凯用余光注意白晓的表情。
白晓仿佛完全没有因为刚刚展厅中的展品而陷入思考。她脚步轻快地走向了下一个展厅的入口。
沉星·凯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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