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道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太太。
貌似是准备下楼，她瞥了一眼在门口对峙的两人。
似感叹似数落：
"哎哟，人都淋这么湿了，还不愿意让人家进屋，心真狠呐。"
她貌似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情，只是在转弯时低声嘀咕。
声音很小，在空旷的楼道却显得异常大声。
时雨听得满脸黑线。
拜托，请你搞清楚事情真相再评价行吗？
真是服了这种人了。
僵持的氛围没有被老太太打破。
沈泊舟仍旧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手也没有收回去。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沈泊舟的手肉眼可见地由红变紫。
总不可能等季秋出来看见这一幕吧？
时雨甚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季秋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肯定又会心疼。
气死她算了。
从门缝隙透过，沈泊舟那双冰蓝色眸子在头顶声控灯的映衬下尤其耀眼。
像是黑夜里的摄人心魄的蓝宝石，在为你指引宝藏的方向。
不过就算再好看，时雨对此也是免疫的。
她现在简直要烦死这沈氏小人了，恨不得上去两刀将这人剁碎。
"砰"
关门声响起，头顶忽暗忽明的声控灯终于舍得完全照亮。
时雨从干燥凉爽的屋内走到了阴暗潮湿的屋外。
她双手抱臂，摆出一副我要好好跟你理论的样子。
开口就是犀利的质问：
"你到底要不要脸？有未婚妻还来找季秋干什么？我说沈泊舟，当初是你追的季秋，现在有未婚妻的也是你，我想问问你，季秋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一字一句都是时雨早就想说出口的话。
自从下午听了季秋的讲述，别说季秋了，她都气得不轻。
"她小时候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妹妹照顾，所以你就是这么来报答她的吗？"
这话让沈泊舟想起上次季斌说的那些话。
尽管表述不太一样，意思都大差不差。
她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昏暗的楼道，雨点拍打在建筑上的响声。
实在压抑得紧。
时雨一直留心观察着沈泊舟的表情。
以前怎么不觉得，沈氏小人这么可怕？
她现在特别害怕，害怕沈泊舟一个忍不住直接把她掐死。
她觉得沈泊舟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阴翳的样子配上她苍白的脸色。
我靠，沈泊舟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时雨心想。
早知道就不该出来了，关门了事，跟这种小人对峙有个毛线用。
"我可以解释，婚约只是一场交易。"
冰冷沙哑的嗓音响起，惹得时雨后背发凉。
"我没有对不起季秋。"
沈泊舟光是说完这些仿佛都用了不少力气。
整个人透着虚弱无力。
"呵"
时雨轻笑，对不对得起可不是你说了算。
"沈泊舟，我们先不说这件事，先说说以前那些事吧。"
她换了一个姿势，长时间这么站着实在不太舒服。
现在就是时雨靠着门，沈泊舟站在距她半米的地方，像个雕塑般。
"上次季秋门前被放捕兽夹，往房间里扔毒蛇，被全网网暴差点名誉尽毁。我听说是你仇家干的，所以你和季秋在一起，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时雨每说一句话落在沈泊舟心头就像上帝带来的审判。
她没办法反驳。
而审判还在继续：
"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事情丢给季秋处理？你不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吗？你不是SC的会长吗？如果上次没有那份录音，你打算怎么办？"
时雨毫不留情地将沈泊舟内心的答案说了出来。
"把舆论压下去吗？可你有没有想过，强压舆论只会让大众更厌恶季秋？"
"你想毁了她吗？"
最后的质问时雨不仅是帮自己问，也是帮季秋问。
沈泊舟的处事风格是不留余地，强硬抹杀对自己不利的一切。
但她从没想过，网络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自己有问题。
所以她对此哑口无言。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时雨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扳回一成，完美！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免得被季秋发现端倪。
"行了，我劝你最好以后都别出现在季秋面前，跟你的亲亲未婚妻过去吧。"
还嫌骂的不过瘾，时雨继续说道：
"你以为季秋真的非你不可吗？追她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条件也不输你。"
"你觉得你很了解季秋吗？我告诉你，但凡有人伤害过她，她都不会轻易原谅。"
连续两连问相继砸在沈泊舟脸上。
她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现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所以你快滚吧，至少季秋现在不想见到你。"
说完，时雨根本不管她的反应。
自以为很帅地转身将手搭在边缘有些生锈的门把手上。
用力一按。
？
怎么不动？
短暂的大脑宕机后，她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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