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到了T市，必要时替我敲打敲打他。如果他敢阳奉阴违，干扰办案，你有权直接把他控制起来，先关他几天冷静冷静！”
这话让车里的杨楠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陈天乐继续道：“这个案子现在由你们专案组全权负责，代表的是省厅，整个案件的主导权在你手里，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案子性质极其恶劣，拖了三年，影响太坏，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一切必要的手段！”
“好。”杰应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好，保持联系。”陈天乐最后交代了一句。
杰刚挂断电话，几乎是无缝衔接，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陆小川的名字，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杰皱了皱眉头，刚接通电话，甚至没来得及开口，陆小川近乎失控的声音就炸了过来：“杰组长，出大事了，那些失踪孩子的家属，不知道从哪个王八蛋嘴里听到了风声，现在全堵在山洞口，还来了很多记者！”
“什么！”杰心头猛地一沉，他攥紧了拳头，挂断电话，扭头对雷佳下令：“掉头！马上回去！”
雷佳立即调转车头，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家属和记者去了现场。”
“消息一旦见报，捅得满城风雨，真凶收到风声，肯定第一时间跑路，我们这几天的功夫全白费！”
他说着，手指已经再次飞快地按下了陈天乐的号码。
旁边的杨楠脸色也难看起来，她咬着牙低声骂道：“肯定是孙元义那个蠢货，陈厅刚敲打完他，他就反手给我们下绊子！故意把消息捅给家属，想拖住我们去T市，把水搅浑！”
她越想越气，又补了一句，“这地方的警察，真是烂到根了！”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通，杰言简意赅地将情况汇报给陈天乐。
“混账东西！”电话那头，陈天乐的怒吼声仿佛能穿透听筒，震得杰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是陈天乐在那边几乎咆哮的指挥道：“陈光伟，赵志强，都给我滚到办公室来！立刻！还有，给我接T市市长贺常勇的电话，马上！”
短暂的指令之后，陈天乐的声音重新对准了话筒，语气却骤然变得异常冷静：“杰，你听着，不要回现场，你给我继续去T市，现场的烂摊子我来处理，孙元义那个夯货，他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捅娄子，老子亲自扒了他的皮，你别管，T市那条线索不能断！”
话音未落，陈天乐那边就“啪”地挂断了电话，显然是急着去处理更大的麻烦。
与此同时，长空市省厅，部长办公室内。
宣传科科长陈光伟和公安厅厅长赵志强额头冒汗，大气不敢喘地站在陈天乐巨大的办公桌前，看着顶头上司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来回踱步。
桌上的红色电话刚刚接通，陈天乐一把抓起话筒，对着那头的T市市长贺常勇说道：
“贺常勇，L县山洞现场怎么回事？家属围堵？谁走漏的消息，我告诉你，这起案子现在是省厅督办的绝密案件，消息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惊动了凶手，让他跑了！到时候别说你这个市长，你们T市整个公安系统，从上到下的头头脑脑，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脱了衣服滚蛋！”
他顿了顿，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贺常勇的脸色有多难看，但这丝毫没让他语气缓和：“对，我就是在威胁你，现在，立刻，马上，你亲自给L县县委书记打电话，让他带上所有能动的人，立刻去现场，把家属给我安抚好，记者全部给我客客气气地请走，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总之，天亮之前，现场必须给我恢复平静，任何关于案件细节的消息，一个字都不准流出去！”
没等贺常勇在那头有任何辩解的机会，陈天乐“啪”地一声砸下了话筒，听筒撞击底座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站在桌前，几乎要把头缩进领子里的陈光伟。
“陈光伟，你现在立刻联系T市所有能喘气的媒体、报社、电视台，用省厅的名义通知下去，关于L县山洞的案子，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蹦，谁敢捅出去，不管是正式报道还是小道消息，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以妨碍公务、泄露国家机密，甚至包庇同案犯的名义给我查办！”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点：“还有，给我摸清楚，今天下午是哪几家不开眼的苍蝇跑去了现场？把他们的负责人，还有去现场的记者，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先给我‘请’回来喝茶，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什么时候放人！”
陈光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陈…陈部长…这…直接控制记者…是不是…影响不太好？程序上…”
“程序？影响？”陈天乐猛地拔高了音量，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办公桌边缘俯视着陈光伟。
“你跟我谈程序？谈影响？你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没的吗？啊？就像市场里挂着的烤鸭，手脚都没了，肚子都空了，被活生生吊起来折磨死，你告诉我，这种案子，凶手还在外面晃荡，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一点线索，可能明天就能逮住他，就因为几篇狗屁报道，让他跑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光伟脸上：“我现在问你，陈光伟，这件事，你干，还是不干？！你要是觉得为难，觉得影响不好，现在就脱了这身皮！”
恐怖的死法细节和部长不留情面的怒火，双重压力下，陈光伟和旁边的赵志强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们瞬间明白了这案子背后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陈光伟再不敢有半分犹豫，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猛地一挺身：“是，陈部长，我保证完成任务！我马上去办！”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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