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拢在脸前，闻人亦欢仰着头往车窗上哈气。
玻璃上瞬间形成了一大片雾蒙蒙的区域。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上面勾勾画画，闻人亦欢轻轻压了一下当作收笔，随后他转过头，对坐在他对面的人勾唇浅笑。
“你看。”
以为大只狐狸只是在随便乱画涂鸦，被他这一叫宫斥这才发现他好像写了什么字在上面。
“嗯？”
顺着闻人亦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宫斥极快地抿了一下嘴唇。
“宫斥”。
上面略显幼稚的字体描下的他的名字，“斥”字的小点还顽皮地弯了一个半圆。
是他最后压的那一下。
“好看吗？”
闻人亦欢没有压下求夸奖的尾调。
“好看。”
“为什么写他？”
宫斥胳膊撑在桌子，两只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问他。
这个动作让他的身体可以稍微前倾，离闻人亦欢的距离更近一点。
“因为他会夸我'好看'。”
其实大只狐狸知道自己字不是很好看哦，但是宫斥会夸他，那就让他夸狐狸的时候顺便夸夸他自己好了。
餐厅的吵闹声突然都消失了，宫斥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声音真大啊，怪不得某只狐狸老说。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两人桌旁。
似乎是哪家乘客的孩子没看住，游荡到闻人亦欢他们这边来了。
小男孩顶多只有七八岁，头发微长，眼睛圆圆的，但是不像一般家长喜欢把孩子喂得白白胖胖的，他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手指一遍一遍绞着洗得发白的衣摆，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宫斥一眼，然后果断跟看起来更温柔漂亮的闻人亦欢搭话。
“哥哥……你好……”
“你好。”
闻人亦欢丢下微微失神的宫斥，回应跟他打招呼的小弟弟。
是有礼貌不大喊大叫的人类幼崽诶。
“哥哥……这个鸡肉可以分我一点吗？我很想吃这个……一点点……”
也许是害怕闻人亦欢生气，他特意用本来就小的手指比了更小的“一点”。
那点东西够谁吃哦？
拿了餐桌上的一个碗，闻人亦欢挑了好几块嫩嫩的鸡腿肉和香菇，然后搭配了一些青菜塞给了马上就要流口水了的小男孩。
小男孩踮脚从闻人亦欢手里接过碗，原本还和蔼可亲的大只狐狸突然变了脸色。
“哥哥？”
以为是闻人亦欢反悔了，小男孩支着胳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要是有困难可以来找哥哥帮忙。”
“好……好的……谢谢哥哥。”
端着碗稳稳鞠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躬，小男孩没有在餐厅里寻找家人，而是迈着小步子离开了餐厅。
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消失，闻人亦欢闭眼回想刚刚在男孩接碗时，手臂上袖子下掉露出的密密麻麻的针孔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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