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像突然平淡下来，夏楚楚喜欢这种平淡悠闲，每天上学放学，跟赵大娘还有张小霞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瞎忙活。
孙玲约她礼拜天一起出去逛街，她们俩自从分班之后，就只有中午吃饭跟晚上放学一起走，下课时间夏楚楚忙着学习，没有时间跟她见面。
马上就要冬天，确实该添衣服。
孙玲还约夏楚楚买完衣服，晚上去看电影，被她拒绝了，周日晚上要去找陆凛安补英语。
夏楚楚已经习惯周六晚上放学先去韩家哄老太太，哄睡她再回家。
可能是天气转凉太快，老太太有些咳嗽。
医生开的中药又苦又呛人，夏楚楚闻着都犯恶心，老太太却当着她的面三两口喝完。
年纪越大越跟小孩子似的，要人哄着夸着，于红说夏楚楚不在的时候老太太根本不乐意喝药。
夏楚楚忙拿起一块冰糖放到她嘴里，去去苦味，嘴里还笑夸着：“妈，你真厉害！这药我闻着都苦。”
宋晴玉反倒怕她担心，解释起来：“良药苦口，这药不苦。”
闻着都苦的东西怎么会不苦？夏楚楚拿起一块冰糖放自己嘴里，跟老太太坐一块听戏。
收音机里正放着戏曲，夏楚楚听不懂，宋晴玉一点点讲给她听，她喜欢听戏，好些戏曲听在她耳朵里如数家珍。
看戏是老太太的爱好，她喜欢看戏。
夏楚楚跟着听，似懂非懂，倒是不难听。
她好像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特别会的东西，要说感兴趣的？
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宋晴玉听得如痴如醉，夏楚楚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戏曲快结束突然的一个高音唱腔把她震醒。
陪老太太听完戏，把她哄睡着，她才离开韩家。
隔天一早，又早早起来去陪老太太吃早饭，夏楚楚已经打算好，吃完饭就说跟同学约好出门逛街再离开。
她打算的挺好，只是没想到饭桌上不止她跟于红还有老太太三个人，还有昨晚半夜回来的韩家老二以及他的妻子。
人一多，夏楚楚就有些尴尬，尤其这位韩家老二阴沉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他好几百一样。
她当着人家的面喊老太太妈，就像哄骗老太太图谋点啥似的。
夏楚楚之前听于红提过一嘴，这位干的工作是保密的，常年见不到人，上次老爷子去世他都赶不回来。
倒是他的妻子挺温柔的，见到夏楚楚还笑着打招呼，跟于红一样喊她小妹，“小妹，好久不见~”
“嫂子好。”夏楚楚在老太太边上坐着笑着回应。
宋晴玉眼瞅二儿子跟闺女一句话不说，猜测这俩人是还在闹别扭，不甚满意的皱眉看着二儿子，转头跟闺女说：“少君，快吃，就别理他，有本事他这辈子都别跟你说话！”
这是在点他？韩少怀莫名看一眼母亲，然后在瞅一眼夏楚楚，回头瞅一眼自己媳妇，他不知道咋回事儿？
那些已经过去的回忆突然回到脑海里，夏楚楚没想到之前瞎扯的话她已经忘记，老太太还记得。不仅记得，还当面要给她出气……
当时说完那些话，老太太不是清醒过一小会儿吗？
说好的记性不太好呢？明明就很好。
不能让人家韩二哥背黑锅，夏楚楚忙解释：“妈，你误会了，上次不是二哥欺负我，那次我…乱说的，跟二哥没关系！”
跟老二没关系？宋晴玉想了想觉得也对，这一阵也没见老二回来。
既然跟老二没关系，她就更看不惯了，“少怀，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家，回来就跟妹妹摆脸色干什么？”
本来长得就随他爸，拉着一张脸更难看，真是为难儿媳妇了。
“妈，我没有跟妹妹摆脸色，我这……”即使在面对母亲，韩少怀脸色依旧是那样，不过语气挺无奈：“我这是十…前一阵受伤，不小心伤到脸神经，所以没表情。”
十来年前的事，当时母亲还去医院照顾他，现在全忘了。
一听伤到脸，宋晴玉立马担心起来，伸手拽过他的脸左右查看：“脸受伤多危险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给家里来个信呢？医生怎么说？还能好吗？”
本来孩子长得就不随她，不清秀，现在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怪不得俩人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儿媳妇不会嫌弃他了吧？
顺从的任由母亲察看，等母亲松开后，韩少怀才回答：“医生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好了，也说不准这辈子就这样，什么都不影响，就是不能做表情，您别担心。”
自从小妹噩耗传回来后，韩少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精神的母亲，之前每次见面都是他说他的，母亲说母亲的，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能不担心吗？儿媳妇那么优秀。
宋晴玉看向儿媳妇，叹口气，心疼的说：“辛苦你了，梁幸。”
梁幸温柔的笑笑，善解人意：“妈，您说的哪里话，两口子互相扶持，怎么会辛苦呢。”
都是假装坚强罢了，宋晴玉感激的看着儿媳妇，“好孩子，快吃饭吧~”
终于吃上饭了，夏楚楚尽量缩小存在感，知道韩家二哥不是故意给她摆脸色，尴尬之意褪去不少。
小米粥，油条，鸡蛋，小咸菜，简直是绝配。
吃完饭，夏楚楚就开始准备走，她毕竟是外人，母子俩说话相处她在一边多不合适。
不想惊动旁人，她特意凑到老太太耳朵边上小声说自己跟同学约好去逛街，要出门。
一听闺女要出门，老太太紧跟着就说一句：“妈给你拿钱。”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转过来看她们。
夏楚楚脸嗖的就烧红起来，苍天，她真没找老太太要钱！
“妈，我自己有钱，不用给我拿。”她急忙解释，特意放弃悄悄话，让大家都听见，“我跟同学约好去逛街，马上到时间，我先走了！”
说着站起来，尬笑着转身走。
要不是小跑着走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夏楚楚恨不得立马跑远。
刚走没几步，又被人喊住。
“等下，小妹。”
没办法，她只好停下脚步转回去问：“怎么了，二哥？”
老天爷，她真没跟老太太要钱！真没有！
早知道就不悄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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