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那你知道林飞宇可能会去哪儿吗？我们刚才打他电话，电话不在服务区。”
林浩闻言又拨了一次，听筒里传过来的依然是这一句。
“不在服务区？”林浩思忖着。
上海市区的信号这么好，人去了哪儿会不在服务区呢？
我也疑惑，越是疑惑，就越是焦虑，越是焦虑，就越是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你知道吗？上一次他们两个吵架闹分手，因为旁边正好有条湖，林飞宇就跳了湖。”
我看着林浩的表情，由震惊到夸张，我就知道了，他肯定不知道这事。
“我出国这几年，这小子怎么长成这样了？”林浩瞪大眼睛，老实说，我见过他好几次精明的眯着眼的表情，瞪眼的表情还是头一回见。
“据说，那就叫做爱情。”我说了句冷笑话。
林浩苦笑了一下：“司葭，没想到你还挺有幽默感的。”
看来，林浩也不认同这种“不疯癫不成魔”的爱。
“那湖应该不深吧。”
“反正淹不死人，再说林飞宇是体育系的，会游泳。”
我知道这时候，我们俩不该窝在车里八卦“林胡绯闻”，但仿佛这么做，也能稍稍消解一些紧张，就纯当为林飞宇的去向寻找线索好了。
“我去~”林浩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嫌弃，我又是第一次从林浩口中听到脏话。
可见林飞宇的爱情有多刷新林浩的三观了。
“林飞宇跳了湖，胡之菲把他拉上岸，他们就抱在一起，和好了。”我继续刚才的话题，“再再之前，他们还吵过一架，也是为了胡之菲要在生日当天去和黄子爵谈工作，林飞宇冲动地要去拦她，被李驰给拉住了，后来两人打了一架，林飞宇躺在寝室里养伤，胡之菲去看他，他们就又和好了……”
林浩嘶嘶嘶地感叹，又啧啧啧地感叹，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极了。
听罢，他反问我一句：“司葭，是不是我太老了，和00后有代沟了？我怎么不太明白这么折腾的意义何在？”
我抿直嘴唇看看他，苦笑着，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表示赞同。
“那你呢？”林浩问我，“是喜欢那种热辣滚烫的爱情，还是……”
我摇摇头：“别说我了。再打打林飞宇的电话试试。要是在信号不好的地方，导致的联系不上，我觉得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同一个地方不出来。”
林浩点点头：“也是。我想了半天，可能信号不好的地方，要么是室内屏蔽信号的那种，要么是地下室里面。”
“现在地下的信号也挺好的。”我说，“我坐地铁的时候，接电话很顺畅。或许是困电梯里了？”
林浩看看我，严肃地点点头，又拨了一遍，没想到的是，电话居然通了。
“哥，你找我啊？”
电话那头有拉拉杂杂的背景音，一听就是在户外，林飞宇的声音听上去还行。
“你在哪儿呢？”林浩挑着重点说。
“我刚才撞车了，在隧道里。”林飞宇说，“你别告诉我爸行不，我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他们的拖车正在路上。”
“你报个地址，我过来看看。”
“军工路隧道，从浦东往浦西方向段。”
“你等着，我这就来。”林浩先挂了电话，然后发车。
一路上，我给胡之菲去了个电话，让她先在林飞宇寝室里等着，告诉她人已经找到了，叫她放心，一会儿就把林飞宇给拉回大学里，寝室楼晚上锁门，好歹他不会再乱跑。
车子进了隧道之后，开了好久总算看到林飞宇的车，他车右前灯撞到了隧道壁上，车灯碎了一地了。车后不远处支起红色的路障三角架。林浩打着双跳灯将车行驶到他车子前头，然后停了车下来。
林浩下去敲了敲林飞宇的车窗，片刻后，林飞宇上了我们的车，林浩将车子驶出了隧道，找了个绿化隔离栏旁边的临时车位停住，这才双双和林飞宇下了车。
两人坐在隔离栏旁边的路基上抽着烟，我忙拍了个照片给胡之菲传过去。
胡之菲回了个“抓狂”的表情，我劝她：你一会见着林飞宇别再跟他吵架了，这会儿林浩帮忙劝着呢。
胡之菲回了句：他不跟我吵，我会跟他吵吗？
我回了个“黑眼圈”的表情。
胡之菲总算是意识到他俩的事给朋友圈惹了多大麻烦，回了句：行了行了，我保证。现在怎么样了？
我：等保险公司派的救援车到了，就能把撞坏的车子给拉走了，应该快到了。
聊了两句，车下两人抽完了烟，我下了车，走过去。
林浩站了起来，问了一句：“外面冷，车上等着去吧。”
坐在路基上的林飞宇抬头朝我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
我知道那表情里的意思，本来想关心的话，不敢说了，说了怕被林飞宇觉得我是在看他和胡之菲的笑话。
我换了一句：“飞宇，你人没事吧？”
没想到这话也刺激了他，他站起来，黑着脸，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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