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桑田走近时，林克成也看见了她。
程牧野牵着她开楼下的指纹锁时，林克成带着客户也走过来。
“我们要看房子位于3楼，325平，精装修.......”另外一个挂着工作证的男人继续讲解，应该是林克成的员工，普通话很标准，跟播音员一样。
门禁“嘀嘀”提示锁已开，林克成立刻上前拉开门，礼貌的伸出一手，微微做一个“请”的姿势，“你们先请进！”
程牧野自然的走进门，桑田跟在旁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一进电梯，桑田挣开程牧野的手，程牧野低头，略带不快的问：“怎么？”
桑田抬抬下巴，“人多。”
程牧野才不管，重新拉起桑田的手，紧紧捏住，不让她再挣脱。
林克成挡住电梯门，让客户先进，然后再和男员工走进来。
桑田和程牧野站在左侧，两个客户站中间，林克成站在按键旁，正好和桑田正面相对。
刚刚已经错过打招呼的时机，这会桑田感觉很尴尬。
林克成很老成，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但眼珠上下扫视她好几个来回。
桑田忽然意识到手里避孕套不雅，往后藏了藏。
但愿他没看到。
只是但愿。
不瞎的人都看见了。
不到半分钟时间，电梯停在3楼，门打开，林克成恭恭敬敬将客户请出电梯。
电梯门再次合上时，桑田吁一口气。
“你认识他们？”程牧野已经觉察到她的异样。
“我亲妈的老公。”桑田如实回答，“一个小时前还在一张桌上吃饭。”
“这可真够巧的。”程牧野轻笑，“等他回去，你妈就该知道你住楼王。”
他没关注过这些，今天第一次从外面走进来，之前连小区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看来江大川送他房子时花了心思的。
桑田暴躁，把两盒避孕套扔给程牧野，“今天你为什么偏偏要买这玩意？”
程牧野直接住一盒，另外一盒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笑眯了眼睛，“但凡你舍得花三毛钱买个塑料袋装着，也不会让你继爹看见你捏着避孕套跟男人回家。”
便利店买单时，程牧野又忘了怎么开付款码，是桑田付的钱，店员问她要不要塑料袋时，她拒绝的干脆利落。
“你真烦人！”桑田嗔怒。
晚上，桑田惯常地窝进小沙发，颓丧的拨弄着手机。
程牧野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凑过去，“给我看看耳朵，最近又开始痒。”
桑田拉过他耳朵，瞥一眼，“和上次一样，耳道发炎了。”
桑田去拿医药箱，程牧野坐着等，正好看见她手机屏幕上的网页，“医疗事故案例”。
这小姑娘又遇见医闹了？
桑田拿着药箱回来，程牧野问：“你们科室发生医疗事故了？”
桑田回答：“我妈的老公投诉我的老师切了他女儿的输卵管。”
程牧野寻思几秒，才捋清这句话里的人物关系。
“你捡的那个妹妹？”程牧野拿起双氧水，拧开瓶盖给桑田，“她不是宫外孕大出血吗？不切不得一直大出血。”
“这你都知道。”桑田熟练地拿棉签沾双氧水。
“江子望那个种马搞出过这种事，赔了人一百来万。”程牧野直白的说。当时江子望没钱，不敢告诉他刘美玉，又怕江大川拿棒子揍他，也是找程牧野要的钱。
“我今天去他家吃饭，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许老师现在在资质审核期，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会影响她以后招学生。”桑田轻轻给他消毒耳朵，“原本就招不到，以后怕不是只有我这一个独家弟子。”
“那不是很好，一对一教学，独门秘籍只传给你一人。”程牧野打趣。
“你当她有《葵花宝典》？”
“有也不能学，会变得不男不女。”
“我妈的老公知道手术没问题，他就是想拿这事刨点钱，当时林可儿疼晕过去，许老师做的担保。”
桑田说到这里就愧疚，当时要是不领林可儿去医院，给她点钱就没这事了。
可不管林可儿，她也没法遇见亲妈。
嗨，似乎命中注定一样。
“我看了好多类似案例，患者是天然弱势方，医院方总归会多少赔一点。许老师性格刚烈，我怕她要杠到底。”今天在医院，许宁跟她说“谁怕谁，奉陪到底”。
而林克成是一个没道德底线的人，桑田怕许宁吃亏。
“你那继爹想要多少钱？”
桑田捶他，她听不得程牧野总“继爹继爹”的叫，难听不说，她可不认这个爹。
“十万。”
“找蓝江呗，这点儿事，他轻松搞定。”
“不要。”
“为啥？免费的大律师。”
“不要钱，要别的，代价更大。”
“你倒不傻。”
桑田当然不傻，许宁想找蓝江自己会去找，哪用她开口。
清理干净两只耳朵，再涂上药膏，桑田叮嘱他：“最近洗澡别冲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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