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殿的议事厅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大护法凝重的面容。
青龙将玄素符咒放在桌上，温声道：“江南嘉的条件很简单，她要见于念。”
白虎猛地拍桌：“不行！那女人看画像的眼神，黏得跟蜜糖似的！万一她对于念有什么非分之想……”
朱雀挑眉：“你什么对那于念那么关心了？”
白虎不服气的瞪了她一眼：“她好歹算我半个徒弟好不好，天天来找我练体术，我能让徒弟自己一人去龙潭虎穴吗？”
玄武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的斗嘴：“好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于念的身份。先前你们回来前传信给我，我找到了一些关于凤凌世的资料。”
他翻开手中的《南周纪年》，沉声道：
“凤凌世——九百年前南舟国的开国女帝。”
“她推翻了世家垄断的旧制，建立科考，开放女子学堂，让寒门与女子都有了出头之日。”
白虎瞪大眼睛：“这么猛？！”
朱雀轻笑：“听起来倒是和于念有点像，虽然我接触不多，但能让殿下喜欢的人，骨子里应该都是这种性格吧？”
玄武继续道：“凤凌世登基五年后突然退位，将帝位传给贴身女官江小昭——也就是现在的江南嘉。”
青龙眸光微动：“所以江南嘉对于念……不，对凤凌世的执念，是源于君臣之情？”
白虎撇嘴：“我看不像！她那眼神，分明是……”
他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朱雀似笑非笑：“是什么？”
白虎憋红了脸，最终憋出一句：“反正不对劲！”
玄武摇头，继续道：“史书记载，凤凌世退位后，灵月殿下玄烛——也就是我们的殿下何销——也随之消失。”
“而南舟国，三世而亡。”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朱雀突然开口：“江南嘉的冰棺……有古怪。”
青龙点头：“她每百年才苏醒一个月，其余时间都在沉睡。”
白虎皱眉：“为什么偏偏是一月？”
玄武翻动书页，停在一处记载上：
“昭明女帝的诞辰，十二月十七。”
“而江南嘉每年苏醒的时间……正是十二月到一月。”
朱雀若有所思：“她在给于念……过生日？”
白虎倒吸一口冷气：“等等！如果于念真是凤凌世，那岂不是说——”
青龙抬手打断他：“先别声张。”
他看向玄武：“江南嘉和殿下的恩怨，查到了吗？”
玄武沉默片刻，低声道：
“何销当年是凤凌世最信任的人。”
“而江南嘉是凤凌世亲手培养的继承人。”
“两人因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势同水火。”
朱雀挑眉：“政见不合？”
玄武点头：“殿下主张激进改革，甚至不惜清洗旧世家；而江南嘉则倾向于温和过渡。”
“最终……凤凌世选择了江南嘉。”
白虎瞪大眼睛：“所以殿下是被抛弃的那个？！”
青龙摇头：“不，殿下是自愿退出的。”
他轻声道：
“因为凤凌世希望他退出。”
朱雀把玩着骨戒，突然问道：“要告诉于念吗？”
白虎立刻反对：“不行！万一她真是凤凌世，跑去苍龙会认亲怎么办？！”
青龙沉吟：“江南嘉等了九百年……若强行隐瞒，恐怕会激化矛盾。”
玄武合上书册，淡淡道：
“关键在于——于念是否记得过去。”
如果她记得……她会选择何销，还是江南嘉？亦或是……再次离开？
白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所以现在怎么办？答应她见于念？万一她发疯把于念扣下怎么办？！于念如今异能都还没全恢复，整个人状态也不是很好。”
玄武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对门外道：“诺言，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娃娃脸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眼神却冷静得近乎冷漠。
李诺言——玄武门下，，C阶知识系异能：搜索推演。
玄武淡淡道：“推演一下，如果我们拒绝江南嘉，硬碰硬的后果。”
李诺言闭眼，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片刻后，他睁开眼，声音平静：
“三千道和X组织渔翁得利。”
“觉醒者内战，死伤惨重。”
“最优解——让于念去见江南嘉。”
白虎瞪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李诺言点头：“情感因素无法计算，但战略上……这是唯一不引发全面战争的选择。”
青龙环视众人：“投票吧。”
朱雀：“同意。”
玄武：“同意。”
青龙：“同意。”
白虎咬牙切齿，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同意！”
林先知弱弱举手：“那个……我也同意……”
白虎瞪他：“你没投票权！”
林先知：“……”
深夜，灵月殿下殿。
于念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又是那个梦，何销和南星被深渊之门的触须拖入黑暗，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蜷缩在床角，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她真的能改变什么吗？为什么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自己一直都在失去呢？失去队友，失去朋友，失去而如今就连何销也不在了......
“何销,南星......你们到底在哪里，我又该如何才能找回你们呢？”
窗外，月光如水，却照不进她此刻混沌的思绪。
次日清晨，于念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推开殿门，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
一道身影安静地靠在廊柱旁，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好久不见。”少年抬头，娃娃脸上一双冷静的眼睛直视她，“我是李诺言。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森薏。”
于念一怔，记忆瞬间被拉回六年前——
镜之城，雨夜。
14岁的少年蹲在废墟里，手里捧着一本烧焦的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周围尸体的死亡时间，并且和他那时候临时组队的队友建议她和他一起摆烂，同时也是第一个知道规则的人。
那时镜之城的规则为杀死自己前一个号码的玩家，而那时候，要杀他的队友就是自己和何销。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自我介绍：
“森薏。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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