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泰迟迟没有感受到利刃刺入身体，他睁开眼睛，看到刘承允倒在地上。
“杜老头，就这么等死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杜文泰侧身看去，只见远处脸色苍白的箫戟带着手下就站在不远处。
“你何必救我，当初若不是你既不出工也不出力，我何至于此？”
杜文泰冷眼瞧着箫戟，完全没有动弹一步的意思。
“你这老头真是不知好歹，这可还是皇城控制范围，我冒这么大风险来救你，你就这态度啊？”
箫戟此时坐在马车之中，手指着杜文泰想说几句，但一动弹就有些扯到背上伤口。
“嘶...”
箫戟轻松自在的神态瞬间不在，只能用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趴在马车上。
“看来你也是遭了报应，确实是苍天有眼啊。”
见箫戟过得也并不自在，杜文泰就高兴多了。
“跟我们走吧，我父王现在被一个妖女所蛊惑，江南我怕是也回不去了，不如咱们搭个伴儿，好好给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箫戟抛出橄榄枝，他虽然不喜杜文泰的过度谨慎，但对于对方的经验和人脉，还是很信服的。
自己的人脉几乎只停留在江南内，但江南修建的关隘，让他很难再回去招兵买马。
这种情况下，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杜文泰就起到作用了。
“那便走吧，什么时候死不是死呢？”
杜文泰像是想通了，接受了箫戟的邀请。
自己现在虽然已经没什么能力再东山再起了，但如果能再给萧宇烨添些乱，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宇烨啊，我要让你知道，今天不杀我是一件多么错误的选择。”
杜文泰见迟迟没有锦衣卫的人包围过来，直接便猜出了萧宇烨的部分计划。
“即便是这个没什么用的苦命人，你也不想任其发展么？”
瞥了一眼刘承允的尸体，杜文泰心中也是涌现几抹寒意。
萧宇烨这个对手，倒是把冷血无情演绎到了极致。
借刀杀人的手段，也真是熟练至极。
“走吧，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来，老头你来定。”
箫戟依旧很乐观，他相信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虽然他还完全没有方向。
“接下来...去塞外。”
杜文泰思虑良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陛下，消息传来了。”
城门上，萧宇烨远眺前方，穆秀林拿着一卷奏折对他说道。
“死了哪个？”
萧宇烨直截了当地说道，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次的结果。
“刘承允死了，箫戟带兵截住了马车，将他与他的手下尽数斩杀。”
穆秀林叙述着，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你对这个结局不满意吗？”
萧宇烨知道对方心里有话，便直接笑着点破。
“为何陛下不像杀掉那些罢官的丞相党一样，用最稳妥的方法将杜文泰斩杀，而是非要如此大费周章...最后还放跑了...莫非？”
穆秀林吞吞吐吐地说道，她现在其实对于杜文泰的情绪也是很挣扎。
一来是不希望自己视作亲妹妹的杜梦因杜文泰而伤心，二来却又因为杜文泰的种种行为而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她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便是认为，萧宇烨也只是因为与杜梦的儿女私情，才选择放走杜文泰的。
“放心吧，寡人并非情绪用事，只是有别的考量。”
萧宇烨见如今布局已成，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计划。
这些事情未来也需要穆秀林等人去大力协助，现在透露一些也无可厚非。
“杀一个权势滔天的丞相杜文泰很重要，但很难，因此杀不掉。”
“杀一个树倒猢狲散的平民杜文泰很简单，但没必要，因此不用杀。”
萧宇烨拿杜文泰去举例，然后又突然向穆秀林抛出一个问题。
“你觉得如果杜文泰选择路线，他们逃离了此处后，会去往哪里？”
穆秀林思索片刻，试探地回答着。
“去江南吧？那儿不是吴王的地盘么？”
萧宇烨神秘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一件皇城还没多少人知道的事情。
“江南出事了，原本作为世子的箫戟，现在正被整个江南通缉呢。”
“我猜测，他们会在周围游荡一阵子后，出关投奔匈奴。”
皇城渗透江南至今依旧只在浅层，但由于此消息在江南过于人尽皆知，倒也不难知晓。
再加上萧宇烨至今还记得当初查出杜文泰与匈奴人勾结的事情，因此很有自信。
“投奔异族？可之前不是有消息说，匈奴人和他已经撕破脸皮了吗？”
穆秀林蹙眉说道，当初这件事情还是她与萧宇烨汇报的呢。
“杜文泰能与匈奴搭上线，自然是有线人在其中周转的。想要再度合作，只要利益到位，也并不困难。”
“往常匈奴人作乱，大多四散而走，凭借着战马的机动性，使我们很难覆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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