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槐树下围满了人。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牛翠翠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那石头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各位乡亲们，这次我们去看了，种蒜苗是个能挣钱的好路子。大家要是想种的，来我这儿报个名，咱们统计一下亩数。”
人群中顿时嗡嗡作响，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翠翠，这真能挣钱吗？不会赔了吧？咱可都是穷苦人家，禁不起折腾啊。”说话的是村里一向谨慎的老孙头，他满脸担忧，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牛翠翠拍着胸脯说：“大家放心，我亲眼看到的，人家那村子靠这个富起来了。一排排的大瓦房，那日子过得，咱都羡慕。咱们只要好好种，肯定能行。那蒜苗长得可好了，绿油油的一片，就跟那绿色的海洋似的。”
赵大嫂也站出来，附和着说：“是啊，咱们这次去了解得可详细了。荣雨也觉得这事儿可行，大家要相信他啊。荣雨这孩子，做事稳重，他考察过的事儿，准差不了。”
荣雨也向前一步，站在众人面前，神色认真地说：“乡亲们，这事儿虽然有风险，但咱们可以一步步来。前期投入不大，大家可以一起试试。咱不能总是守着那几亩薄田种小麦，得想办法改变啊。”
王麻子歪着头，满脸怀疑地说：“翠翠嫂子，雨哥，你们这能保证百分百挣钱吗？我们这是要哪种小麦的地区种蒜苗？别到时候蒜苗没挣到钱，然后小麦我们也没种成，那可就惨了，咱全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
荣雨看了看他，语重心长地说：“麻子，你这会儿问的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人敢百分百说能成，对吧？那这个挣钱的事情，那我们肯定不能说百分之百，你要是怕的话，你可以少种点或者不种都可以，咱这也不勉强。咱都是自愿的，这是个机会，就看大家想不想抓住了。”
这时，刘大爷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慢悠悠地吐了一口烟，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散开。他声音沙哑但很坚定地说：“我种了一辈子地了，我愿意试试。我家有两亩地，我都种上。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在入土前再拼一把，给子孙们谋点福。”
荣雨赶紧对刘大爷说：“大爷，我说呀，你别做那么多。你看我哥，嫂子他们都没在家，你和我大娘两个人忙不过来。你就种个半亩试试，算了。如果种成了管赚点钱，如果没种成，你损失也不大，对不对？咱得稳扎稳打。”
刘大爷想了想，点点头说：“行，我听你的，荣雨啊，你是个好孩子，大爷信你。”
花婶在旁边也笑着说：“雨啊，我也种半亩。我就想着啊，这日子过得太苦了，要是能有点改变也好。”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我家一亩。”“我家三亩。”大家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不一会儿，牛翠翠就统计了不少亩数。她拿着那张写满名字和亩数的纸，高兴地对荣雨说：“你看，大家都挺积极的。咱们这事儿有个好开头啊。”
荣雨看着名单，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这亩数不少啊，咱们得好好计划一下。这么多蒜种，得找个可靠的来源。而且这蒜种的质量也得把关好，不然种出来的蒜苗不好可就麻烦了。”
牛翠翠说：“我这就联系我亲家，看看能不能先赊一部分。我跟他说说咱们的情况，都是庄稼人，他应该能理解。”
荣雨摇了摇头，说：“嫂子，也不用这么着急，反正今年咱也种不上了。要种也是明年。今年的咱们都种上麦子了，现在折腾也没地儿种别的了。”
翠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笑了笑说：“对呀，看我慌的。这样的话我就不用专门打电话了，等下次打电话或者是去他家的时候就顺便把这事给问了。这脑子，一忙起来就糊涂。”
正在这时，王麻子指着寨门口嚷嚷道：“看，那不是道坤吗？他不是今天去拿爱荣婶的报告吗？这怎么无精打采的？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翠翠皱起眉头，忙问：“不是好多天前都去检查了吗？这结果要这么久吗？不应该啊，这检查个病咋这么折腾人呢？”
王麻子撇着嘴，一脸不屑地说：“上次呀，他根本就没去。他就领着爱荣婶去乡医院拿了药。那能管啥用？前两天疼得厉害，他才领着去的县城。今天去拿结果。你说他这人，也太不靠谱了。”
牛翠翠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同情：“哎，这道坤呀。好歹爱荣也给他生了四个孩子，怎么能这样对他呢？这夫妻之间，不就应该相互扶持嘛。”
正说着呢，道坤已经走近了，脚步拖沓，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家忙迎上去询问消息，眼中满是关切。
荣雨第一个走上前，眼神里带着担忧，问道：“叔，我婶的结果出来了吗？是什么病啊？您倒是说呀。”
荣道坤缓缓抬起了头，眼光无神，嘴唇微微颤抖，轻轻的说道：“医生说是乳腺癌，中晚期。”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家都愣住了，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翠翠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可咋办啊？”
王麻子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神色凝重：“这病……不好治啊，得花不少钱吧？”
荣雨的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叔，那医生有没有说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荣道坤像是没听见大家的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嘴里喃喃自语：“中晚期……中晚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来，用手抹了一把脸，“医生说要尽快手术，可手术费……还有后续的治疗费用……”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语气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得想办法救爱荣，咱们村里一起凑凑，总能有点办法。”大家纷纷点头，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道坤摇了摇头：“不用麻烦大家了。我这就把孩子们叫回来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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