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蔚闷美说完后，她便陷入沉默。
良久，她都双唇紧闭，未吐一言。
蔚闷美望着这样的虞余，心底深处莫名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
他的手像是不受控制般抬起，带着颤意和期许，试图抓住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的虞余。
然而，虞余只是微微一侧，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轻蹙的眉头间，那一丝难以掩饰的烦躁愈发明显，随即，张嘴就问：“是不是我以前不经意间的某些行为，导致你产生了误会，才让你对我心生喜欢？”
蔚闷美清晰地感觉到她话里如霜般的冷淡与疑惑，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微微发紧、发涩，呼吸也变得些许沉重。
他闭眸又睁开，映入眼帘的依然是虞余那写满疏离的表情，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从未有过任何让我误会的行为，我对你的这份喜欢，只是情难自抑，无关其他。”
虞余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只是，我对你没有相同的心意。之前看了你的……那是事出有因，我只是在帮你。至于刚才的吻，虽说你没有拒绝，但也是因为我醉酒认错了人在先。这是我的过错，我会给你补偿，你想要晶核，还是武器？或者其他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
蔚闷美闻言，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蔓延开来，他双唇微张，试图言语，却只觉喉咙干涸得似要冒烟。许久，才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我不需要补偿。”
“你虽然说不要，可我却不能不给。”虞余的声音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接着说：“我不想以后你提我吻过你的事，还跟我要什么负责。”
“钱虞余！”蔚闷美没有再甜甜地喊姐姐，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他眼睛红红的，里面有愤怒，但更多的是难过，“你既然对我没那个意思，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你都一次两次的说不要我了，那我就放手。”
“嗯。”虞余看见他激动得身躯都微微战栗，声音不自觉地缓和了些许，“答应给你的补偿，明天就会给你。”
说完，她转身要走，脚还没抬起时，
突然，后面一股劲儿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两条胳膊从后面穿过来圈住她的腰。
背后的人紧紧贴着她的背，声音很低很压抑，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你和傅景琛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呢？如果你心里还喜欢他那样的人，我可以当他的替身，我不在乎。我就想你要我，哪怕只是个替身。”
“你看，我模仿得很像吧，刚才你不就把我当成他了吗？姐姐……我不要什么名分，这辈子就只想当他的替身，陪着你，这样就行了。”
然而，蔚闷美不管怎样低声央求，对方那强而有力的手还是落在了他圈着她腰的手臂上。
那只手轻轻一扯，蔚闷美下意识地收紧手臂，试图抵抗。
可虞余此刻全然不顾这样是否会弄疼他，没有扯掉，便用力地拽开，直把他的手拽得通红一片，那鲜明的红色在两人白皙的肤色间显得格外刺目。
虞余随即转身，目光睨视着蔚闷美。
“蔚闷美，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你说以前没看清我的深情，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如今你不过是对我有了感觉，才将从前的想法彻底推翻。你以前是讨厌我的，如果现在碰到别人像我过去那般模样，你恐怕依旧会心生厌恶吧。”
“你曾讨厌我对傅景琛的卑微讨好，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从前的我如出一辙。”
“你难道真想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吗？”
“……”
蔚闷美顿时愣在原地，听着她那一连串的质问，仿佛在黑暗中，虞余都能透过他的双眼，直窥他心底那卑微又低下的姿态。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他又能怎样呢？
从前不涉情爱，自然能以超脱淡然、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评判他人的感情纠葛。
但如今，深陷情网的是他自己，他根本无法自控。
他若没她，内心会被难过痛苦充斥。
那种滋味，他捱不住，也无法承受。
“既然基地已传开我与傅景琛解除婚姻关系，那便表明我放弃他了，也放过那段满是疮痍的感情。”
“所以，我不需要你做傅景琛的替身，你也不要为了学他而迷失自我。”
顿了顿，她轻轻喊道，“妹妹，你向来性子耿直，直言不讳……我也不希望你因喜欢我，而变得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虞余边说着，边抬手，轻轻抹去蔚闷美眼角的泪水，浅声道：“不要为我落泪。一旦因感情而为一个人流了第一次泪，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别让曾经不知泪水为何物的你，因一人而变得如此脆弱。”
“……那蔚煦呢？”蔚闷美因为虞余的安慰，眼眶愈发酸涩，不甘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起，“为什么你就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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