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床上的傅司楚一愣。
那张安神符被孙暖暖化成符水，当着几人的面倒入了汤盅里。
晃了晃，符水与药汤混在了一处。
小李和傅老夫人看着孙暖暖动作，忽见她伸出了一只手。
傅司楚看着孙暖暖比正常人温度偏低的手指按上了他的眉心。
指尖与皮肤接触的一瞬，他下意识就要躲开。
可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竟把他牢牢定住了。
“噩梦难消，梦境不止，这几天你一直没睡好是不是？”
傅司楚微微吃惊，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凶咒驱除之后，他的身体的确没看起来的那么康健。
时常多动一下就要出一身虚汗，晚上的梦境也越发诡异，噩梦出现的频率也让他心生烦躁。
这段时间他不想让奶奶担心，没说出口。
没想到一眼就被孙暖暖看了出来。
傅司楚一时没有说话。
旁边的傅老夫人一听，眉眼着急起来。
“小楚，暖暖说的是真的？那这样怎么能行，我马上去叫医生。”
老夫人说着就要指挥管家去打电话，孙暖暖按住了她的手。
“奶奶不用担心，我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
说着话，那碗汤被送到了傅司楚嘴边。
孙暖暖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傅司楚。
“喝吧。”
鸡汤里飘着一些符纸灰末，傅司楚没清醒时被灌过这东西，没什么感觉，但醒过来亲自喝就不一样了。
他皱着眉头，还没流露出嫌弃的神色孙暖暖便挑了眉。
“再不喝就凉了。”
傅老夫人也催：“是啊，小楚赶紧喝吧，暖暖的汤药一定没问题的。”
看了那碗汤一会儿，傅司楚对上那双眼，忽然问：“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孙暖暖装作没察觉到他眼里的探究之意，随口说：“小时候无聊翻了点杂书，学了点而已。”
她闲散样子更像个半路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但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傅司楚还是决定相信她一把，端起汤盅一口气喝尽。
味道还没感觉出来，身上粘腻而沉重的压迫感忽然消失了大半。
傅司楚一下子抬头，就见孙暖暖笑眯眯看着他。
“好了，你今晚不会被噩梦打扰了，我明早还有事，先回房间了。”
“暖暖。”
傅老夫人没忘记刚才同傅司楚说的提议，一下子握住了她小手。
“暖暖啊，刚才奶奶的提议……”
“奶奶，我们还不是夫妻需要避嫌。”
傅司楚赶忙拦住奶奶后面的话。
既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他们各取所需，没有必要再培养什么不该存在的感情。
孙暖暖淡淡瞥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无所谓摆摆手。
她想要的亲近也不是这样强逼的亲近。
“奶奶，明早我要回孙家一趟，需要好好休息。”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傅老夫人为难地看了两人两眼。
旁边的小李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少夫人是要回门吗，回门的话是不是要傅总陪着？”
“小李。”
傅司楚也不知为什么要脱口警告这一句，不由看了看孙暖暖的脸。
在这句话之后，孙暖暖若有所思，但还是拒绝了。
“不必了，我是有自己的事。”
说完，她拍拍道袍和傅家奶奶道了晚安，离开了卧室。
傅司楚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道背影。
心里矛盾地产生了点不快。
不是说互利互惠吗，她回孙家肯定和她母亲有关，可也没见孙暖暖向自己要求什么，反倒是帮了自己不少。
矛盾的念头迟迟未散，傅司楚睡过去后，竟然真的一夜好眠，没做半点噩梦。
清早起来，小李敲开了他的门，手里竟然提着大包小包的贵重礼物。
“傅总，少夫人马上就要走了，您赶紧的呀。”
傅司楚一夜好眠，精力充沛，起身时也不需要人搀扶了。
他抬手系上衬衫的扣子，不明白他这个助理在掺和什么。
“这么殷勤干什么，她不是不要我去？”
小李没听出来他话里的不快，笑着把他请出去。
“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让我让您今天务必陪少夫人回门，可不能让她在娘家被人欺负了。”
欺负？
傅司楚想起了孙暖暖的父亲，那个面目贪婪的中年男人。
又想到孙暖暖从小被送到乡下，母亲车祸身亡，亲生父亲不闻不问，竟没再拒绝跟着下了楼。
孙暖暖今日仍是一身道袍，只是道袍外罩了一件毛茸茸的外衫，像是极为怕冷似的。
她抵不住傅老夫人的热情，在她要求下，走到了傅老夫人为她安排的车前。
刚要打开车门，一声少夫人拦住了她。
孙暖暖侧头，小李笑眯眯提着大袋小袋的贵重礼物，让司机打开车门往里塞。
车厢里已备满了各种充场面的礼物，小李硬是挤了几个空隙才把礼物塞进去。
车门前，孙暖暖揣着手看着傅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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