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璃瞬时感受到背后百万伏特的电流，这下好了，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这位赵律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还是说，他当真是那种允以承诺便会一直记得的人？
“没想到您还记得，让您破费了。”朱璃朝男人露出商业性的笑容，无意间瞄到赵与祁左翻领处熟悉的胸针，记忆的潮汐一浪接着一浪拍打脑海与心口，呼吸渐渐不受控制，朱璃敛去笑容，错开视线，低眉颔首道：“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去工作了。”
“五点以后公司门口静候朱小姐。”赵律师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左胸的暗金色胸针。
窒息一样的压迫感直袭胸腔，朱璃只觉着自己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活在人类世界里的鱼类，空气对她来说如此稀薄，她面临着随时搁浅的危险。
“好，我会尽快完成工作不让赵律师久候。”朱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她四十五度鞠躬，随后礼貌地为这两位领导把门搭上，一边扶着墙面一边大口喘息。
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大多是无端揣测与抨击，朱璃听得清清楚楚，她往身后瞄了眼，她们瞬时安静了许多；不知是怎么举步维艰回到座位上的，拿起已经空了的易拉罐狠狠捏了下去。
“卧槽，你不会真被开了吧？”许从亮见回来的人儿失魂落魄，不禁担忧道。
“……没。”女人视线没有焦距，机械地摇摇头。
“艾玛吓死我了，被骂了？”
回应他的是同方才如出一辙的摇头。
许从亮少有地蹙起眉头：“你这丫头这幅样子，怎么可能像没发生过什么？逗我呢？赶紧说，别让老子担心。”这常年坐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带些甜点伺候他，真遇上什么事情了他可不会袖手旁观。
“许哥，我真没事儿。”女人转过头回答。
于是许从亮便看到朱璃双目通红，布满了血丝，泪水无措地往下掉；‘你这句没事儿也太不走心了……’男人挠挠头，打开抽屉拿了包面纸递给朱璃：“没事儿你哭个毛。”
朱璃方才惊醒，用手抹了下脸，错愕地眨巴眨巴眼睛，接过许从亮手中的纸巾无措地擦拭起来，低头一看，白净的衣服上印了她伴着化妆品的泪花，她费力地一遍遍擦拭，却越擦越黑，‘对不起，小鬼，把你衣服弄脏了……对不起……’，源源不断的泪水滴落，形成了恶性循环。
“好了！回去洗洗就成了，别擦了！”许从亮隐约觉着朱璃有些神经质了，他赶忙阻止她。
‘别发作，不能在这里发作，不要让别人为难，清醒过来！’朱璃晃了晃脑袋，喘着粗气：“抱歉……许哥……”
“没事……”许从亮习惯性的摩挲下巴，盯着朱璃若有所思。
被男人看得头皮发麻，朱璃回过头心虚地开始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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