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澜本来看入了神,却发现对方已然看到了她,两人目光交汇,见对面之人好似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可距离过远,她实在听不清楚。
见那人朝自己走来,却又突然匍匐倒地,她慌了神,一个箭步疾趋而往,心中实在担忧,一时竟忘了礼仪,只想着赶紧扶起倒地之人。
忽有身触,两人皆是痴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你终于愿意靠近我了,我不是有意凶你,不是有意伤你”
“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我已知晓自己做错”
“这一世没人能将我们分开”
“阿澜,我心悦你!”
孟怀月哽咽着,自顾自的说了一堆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肺腑之言,只怕此时再不说,她又要逃走了,她的梦又该醒了。
比起宋清澜,她堪堪矮上一头,双手紧紧环抱着宋清澜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胸前。
好不容易她的阿澜愿意亲近她了,她舍不得放开。
宋清澜此时吓坏了,脸红的发烫,双手木讷杵在两侧,掌心冒汗,笔直得如石像立着一动不动,不敢碰身前人一寸。
但那颗心却跳动的异常厉害,不受自己控制。
她在听到身前的人儿唤出“阿澜”两字时,呆征住了。
她是在唤我么?可她明明第一次见我,心悦我?可是认错人了?
转念想,她身上这般酒味重,应是喝醉酒识错人吧。
宋清澜准备挣脱她的怀抱,却不料怀里的人儿反倒抱得她更紧。
“阿澜,为何又要推开我,我每日思念你,盼你入我梦,可梦里的你却总因我伤痕累累,原谅我好么?”
“我错了… 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
孟怀月抬头注视着那熟悉到她骨子里的双眸,伤心至极,泪若泉涌。
看的宋清澜情难自禁,心绪难控,眼前的泪人哭的不能自已,她的心狠狠被牵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让她哭,她哭她的心便会痛。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原谅你,原谅你了!”宋清澜轻言细语哄着怀里的人儿。
“不走,我不走。”她温柔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过半刻钟,孟怀月竟在温暖的怀抱中睡过去了。
宋清澜扶着她靠石凳坐下,恋恋不舍回到最开始自己驻足的地方,远远望着那睡着的人儿,心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一婢女过来叫醒那醉倒之人。
“殿下,夜深露重,我扶您回去吧!”话语一落便搀扶着她慢慢走远。
宋清澜想着,能让她哭成如此模样念着的人是谁呢?竟也唤阿澜?
心口处酸酸涩涩涨得难受,终究是我来晚了吗?你为旁人心痛哭泣,你说你心悦他。
十年,确实是够久,我们本来也绝不可能,只因着儿时那一眼,我只是想再远远见见你便好。
如今得老天眷顾,竟还得了你的怀抱,靠你这么近,就够了。
宋清澜冷静半晌,平息心中的涨意后,眸光转而冷冽,表情恢复往日森冷疏离,一步一步远离了这个她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
——
晨曦微露,宫门缓缓打开。
宋清澜身着紫色官服,背后是老虎样式的补服图案,她沿着长长的宫道,迈着沉稳的步伐,跟随父亲进入殿内,这是她头一回上朝议事。
宫殿内,官员们按照品级整齐排列。
禁军统领为蜀国四品武将,主要负责守卫皇城各个门户安全。
朝堂之上,皇帝高坐龙椅,威严庄重。
臣子垂手而立,正屏息静听皇帝的训示,奏报政务,共商国事……
忽而孟君泽用平静威严的语气开口:
“朕听闻宋爱卿骑技了得,箭术更是精湛,神乎其技,曾在城墙之上一箭便直穿敌军将领脖颈,令人胆寒心颤,果真是少年英雄。”
“朕虽封你为禁军统领,守卫皇宫内院,但现下还有一要事需交由你办。”
“承蒙陛下信任,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宋清澜语气坚定,遇事依旧沉着冷静,面对任何场合从不怯场。
这是她这二十年在边疆成长,在战场中磨砺出来的。
“每年宫中都会举行一次围猎大典,再过三月,待到五月十五正是围猎之日”
“唉~ 朕的皇子公主骑射实在不济,近几年也没有一位老师能教好。”孟君泽感慨道。
“你骑射精湛,朕命你教授几位皇子公主,待到围猎之日,朕要看到成效。”孟君泽指令明确强调成效二字。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宋清澜沉声道。
退朝后,宋清澜回到府邸,便吩咐宋时依着手调查各宫内皇子公主详细情况。
她刚从边疆回京,如今身处朝堂这个大染缸,不可大意,需知己知彼,她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
“除五公主,其他皇子公主都查一查。”宋清澜语气平淡,面色平静如水。
但宋时依还是捕捉到了她家小姐在说五公主时眼中闪过的一瞬光芒,便觉有些疑惑。
宋时依从小与宋清澜一同长大,年龄相仿,宋清澜只要开口或一举一动她都能从中提取重点,她实在聪明,很会察言观色,也很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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