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驻军在外的是贺兰府的将士们，领头的是穆空，穆空披着厚重的铠甲，持了一柄长枪，在众将士间穿梭。而原本的皇宫禁军俨然都没了踪迹。
穆空似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奔来的两人，他长枪拦下贺兰，“姑娘，回去。”
“让我进去。”贺兰抓着的缰绳在手中勒紧，随时准备着冲进去。
“眼下形势不对，敌我难分，姑娘莫伤了自己。”穆空抓了她一侧的缰绳，试图控制，轻压低嗓音道，“现下三皇子等人正在衡阳宫，老将军也在那，陛下驾崩突然，未传圣旨，怕是有一场恶战！”
“我要进去！”贺兰似乎不容分说，已经做好往里冲的动作。
穆空平视着马头的位置，被头盔挡着脸，贺兰雪糯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听到穆空说了个好字。
将士们让出一条路。
贺兰和雅娘往里奔去。
穆空吩咐了个小兵，“去转告元小将军，贺兰姑娘进去了，务必保护贺兰姑娘平安无事。”
路经上朝的锦阳殿时，外面围了一圈人，个个手持长刀，把锦阳殿围得水泄不通。
雅娘深深望了一眼，又加快速度追上贺兰。
直至衡阳宫时，里外围了三成兵马，一半是元煦的人，一半是王府的人。
里面悄然无声。
元府的小将士似乎知道她们的到来，迎了她们进去，只让他们在外殿候着。
殿内，二皇子、皇后等人正坐着等寿春出来传递消息，同样在殿内的还有顾师成和元煦、贺兰老将军等人。
元伯父则在外殿。
见着贺兰雪糯和雅娘来了，他忧心提了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回去！”
贺兰往殿内望去，三皇子红了眼眶垂着头，时不时抬头望着寝殿的门口。
二皇子只坐了一半的椅子，露出半截身子，他也张望，只是紧张更多，时不时又流连三皇子一眼，眼里不仅有着急还多了几分得意。
身边的茶水都没有人喝过一口。
反观顾师成他没了往日的冷气，似蔫了一节，站着背过身，手中拨弄几片竹叶。
贺兰老将军一眼看到了贺兰雪糯，正要跳着起身时，被元煦按下，元煦和贺兰四目相对，他和贺兰老将军说了几句话，老将军才冷静下来，眼里却还有刚刚难过的痕迹。
贺兰心里也紧了起来，贺兰老将军算是年少时就跟着陛下的，再辅佐太子，后来太子意外身亡后，他也就只忠心跟着陛下。
如今陛下亡了，他又怎能不感伤？
元煦起身到二殿下身边，交耳说了一会，往外殿走来，刚走出来，便斜了雅娘一眼，“让你看人，怎么看到宫里来了？”
雅娘耸肩。
贺兰抓着他手说，“我担心……”
元伯父欣慰地叹气一声，拍了拍贺兰，“好儿媳呀！你可不能有差池的，听伯父话，乖乖回去。”
贺兰不敢看元伯父，怕元伯父赶她走，她抓紧了元煦的手，元煦替她拢了拢斗篷，又掸掉了她衣服上沾到的雪迹，无奈道，“眼下衡阳宫最危险，你娘和我娘都在锦阳殿，你也去那吧。”
贺兰妥协点头，雅娘像是急不可待，拽着她要走……
还没等他们走出，殿内便响起了寿春的声音，他多半是哭过的，声音沙哑得不行，原本年迈的身子也更佝偻了，从寝殿内一步一步迈出，他扫了殿内众人，目光停留在二皇子身上，失望收了回去，“殿下驾崩了！”
二皇子急着催道，“父皇如何说？圣旨呢？”
寿春摇头，整个人像是被拔了主心骨，差点跌坐在地上，顾师成扶过他，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二皇子又再追问，“父皇当真走了？”
宁安郡主从寝殿内走了出来，“皇伯父确实走了。”她带着幂篱，冷静得可怕，丝毫让人察觉不到一丝感情波动。
三皇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哭着抹眼泪，“二哥，就不能让父皇好好走？这衡阳宫就那么吸引人？让你丝毫不念父皇的好？”
“少虚情假意！”二皇子双手背在身后，已然急不可耐，他一挥手，外殿众人围了过来。
皇后怒拍桌子，“好你个顾衍礼！你不过是丫鬟生的孩子？还妄想入主衡阳宫？”
“我不配？那母后觉得谁配？”二皇子又是一挥手，身边的两个近卫拔出横刀朝向皇后。
皇后这边的近卫同样拔出横刀，两方有些剑拔弩张起来，她嗤笑道，“你……就是不配！”
三皇子拦下皇后，眼里还是有泪，“母后，够了！父皇刚走！能不能让他安心走？”
“没用的东西！”皇后一甩长袖，整个人孤傲凝视着二皇子，“行之是本宫所出！论血统论嫡庶，他都该是东莱国最合适的储君！”
“那我会让你知道，东莱国将是谁的天下！”二皇子抢过茶杯一摔，两方兵马得到诏令打了起来。
贺兰雪糯和雅娘没来得及离开，也加入了这战局。
“贺兰老将军，擒了他们吧！”二皇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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