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风有点大，冰雪被吹得在空中打着漩。
就像暴风雪。
黑色身影是真的从天而降一般落在长方形的基站建筑顶部边缘，手里握着一根铁棍，居高临下的冷冷俯视着叶桑他们。
听传出的清亮声音，是个女性。
几十米的距离有些模糊，却也能够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件很普通简单的黑色连帽衫，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的皮质短靴。
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披散着的乌黑长发在帽子下依旧纷飞。
她穿得单薄，身形高挑，在零下近百度的风雪里毫无感觉一般，脚下如坠千斤，巨大风雪都吹不动她分毫，站在高处酷飒无比。
气场强大，如同王者降临。
这种气势，权司鸣他们只在叶桑身上看到过。
身高，身形，气息，气场，和这身装扮，有那么一瞬，权司鸣都以为她是叶桑。
但叶桑在旁边，不在上边。
权司鸣跳下车，低声问拉车的杀手头领：“这是谁？”
头领茫然摇头：“不知道，不认识，没见……”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他脑子里有什么闪过，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就被惊恐充斥，“她……不会是传说中的雪鬼吧……”
雪鬼？
红烟和权司鸣厉三他们，齐刷刷看向叶桑。
之前叶桑说，那个雪鬼是她，也不算是她。
难道说，雪鬼真的有两个？
不夜京已经有一个假风引了。
难道，这又是一个？
他们都看着叶桑，等叶桑说话。
厉绥洲眯眼：“桑桑，我先去会会她？”
“你可能打不过她。”叶桑语气眸光都平静。
权司鸣：“？”
他小跑着凑过来：“我绥哥打不过你这正常，但除了你这世界上还有他打不过的人？”
遇见叶桑以前，他认为厉绥洲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遇见叶桑以后，是叶桑，厉绥洲退居第二。
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他绥哥打不过？
真是叶桑另一个分身，还是跟叶桑一样来头的？
而且，这都还没打呢！
也对，叶桑那么厉害，打不打得过她看一眼就知道。
“绥哥都打不过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更打不过了？”权司鸣脑子转的，也不用叶桑回答，自己就找到了答案，招呼着厉三红烟跟鲁勇他们一起，躲到了叶桑跟厉绥洲身后。
厉绥洲并未因为叶桑那一句自己打不过而有什么，只隔着风雪盯着高处那道身影，微皱了下眉：“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她……”
他有玄术和异能，隔那么远和风雪也能看清对方，感知到对方身上的强大气息。
以及，看到对方鸭舌帽下抬起的那双眼睛。
很熟悉。
可他却又怎么都不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
叶桑盯着那道身影眼神漆黑，一字一句，声音比冰还冷：“乌辅国，原石投标会，亚纳科，照片。”
厉绥洲微顿，在脑子里搜到那段记忆。
当初在乌辅国，马克家族的少爷亚纳科是黄泉外堂一个小堂主，他拿出一张照片说是黄泉那边的人给的，照片上的人是桑青柳。
那照片上是个女孩，穿着黑色的衣服，没有戴口罩，有一张很漂亮精致的脸，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
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眼神仿佛能穿透照片望向照片外的人，隔着照片看都很冷酷。
除了多了个口罩外，跟今天这个人的造型一模一样。
但她那张漂亮的脸跟叶桑也完全不一样，也没叶桑好看。
那是黄泉给亚纳科照片的人，骗亚纳科的。
后来，厉绥洲曾悄悄去查过照片上那个女孩。
没查到。
那张脸，在全世界的人脸对比库都没找到。
厉绥洲就以为，那张照片是黄泉的人用技术合成，弄出的一张特意骗亚纳科的假照片。
之后，就没多想，没再查。
今天，那个照片上的女孩竟然出现了……
“叶桑。”
高处的女孩开了口，似乎用了特殊的力量，声音在风雪里也很清晰地传出来，不轻不重，还能听出带着笑：“好久不见。”
厉绥洲微顿，低声叶桑：“你以前见过她？”
叶桑：“没见过。”
当初亚纳科拿出那张照片时，她也不认识。
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活的。
不过，不管是不是活的，她都不会在乎。
“你们在这儿等着。”叶桑从厉绥洲手里拿过伞，“你保护红烟和权司鸣他们。”
厉绥洲握住她手腕，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叶桑轻笑：“她打不过我。”
厉绥洲抿唇：“小心。”
叶桑盯着他看了会，转身侧头，踮脚，唇瓣隔着脸上的口罩落在厉绥洲嘴上。
她亲了他一下，眉眼弯弯：“放心吧。”
厉绥洲舔了下唇角，前所未有地觉得脸上的面罩是那么讨厌，可也来不及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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