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一口一个陈主任地叫了，成王败寇，丢不起这个人！”
陈主任很享受地吸了一口香醇的“佟江枫”，吧唧着嘴，“多少年没抽过味道这么甘醇的香烟了，现在还真怀念当年在镇里当副主任的时候……”
高歌从兜里拿出一盒没有开封的“佟江枫”香烟，放在陈主任面前，没有多说话。
“我承认，是我把冯长官的部队带到周家铺后山上的，我知道你们在后山那边有两个油库。”陈主任知道自己是时候摊牌了，把目光看着对面的周通。
“四天前，你派人跟我说要联手伏击这支军车的车队，事成之后你们周家铺只要20辆军车里的物资，其余的物资和武器装备都由我们光明镇和二道拐平分，我确实是动心了。”
陈主任把玩着高歌刚刚放下的那一盒“佟佳枫”香烟，周通和高歌一行人却都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还有一些不托底，就派人先去探了探这支军车车队的底，探子回报给我说，这支军队是一支装备十分精良的全武装战斗部队，很有可能是出城执行某项军事任务，并且带队的官长是冯翀，我就改变了主意。”
“第一，我不认为能啃得下这支部队，即便是咱们两方加上二道拐联手也不可能打得赢。第二，我们一直和冯翀有一些暗地里的交易，这个人出手挺大方的，所以我不太想得罪他。于是就先去接触了冯翀，把你们的计划告诉了冯翀。”
“交易？你们能跟冯翀做什么交易？”高歌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冯翀在佟江城内是警备处的高官，背后又有西北集团，怎么会跟陈主任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废土自由民做交易？
“最开始我们光明镇的私油全都卖给了冯翀，能逃掉许多税。后来……”陈主任说到这里有些犹豫。
“后来什么？”周通追问一句。
“后来我们没有了沙枣田之后，冯翀就把一些脏事让我来做。”陈主任目光有些躲闪。
“这些脏事指的是什么？”
“最开始是去其他一些废土区抓了一些各个年龄段的人给他，前前后后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吧。都是去浑山那边的自由民聚集区抓的。”
“三十多个人的人口买卖，他冯翀也不至于这么信任你吧？”高歌盯着陈主任的眼睛。
“后来佟江那边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行尸事件，是冯翀负责出城平乱的，他们把行尸消灭干净之后，突然派人找到我，让我组织人去把那些行尸……”
陈主任说到这里，仿佛也在极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某种不适，停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把那些行尸当中较为完整的四肢都砍下来，然后又给他送到浑山那边的一个基地里。”
高歌和大力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到这时他们才完全相信，这冯翀果真是在帮着西贝集团搞生化研究，他们收集这种行尸的四肢很有可能是要研制之前盖亚主程序所说的那种AI仿生士兵。
这种仿生士兵其他的身体构造都容易生产，只是在四肢的各种关节上比较难以量产。但如果是那种被班夫蝶幼虫寄生后感染成“行尸”一样的生物之后，四肢关节都会得到极大强化，直接应用在AI仿生士兵身上会很好地贴切于其他身体构造。
这么看，赵中华处长在警备处门前面对游行示威的民众和崔志贤时候说的话，竟然也是真的。
周通看着陷入沉思的高歌和大力等人，以为他们是听到陈主任说自己想打冯翀军车车队的主意，连忙出口道：“你刚才说是我派人去联系的你，要一起伏击军车？”
陈主任眨巴了两下眼睛，“对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说是你外甥，还带来了你的录音。”
“我他妈的哪来的外甥？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我策划的这件事，你觉得我会让别人去送信吗？”周通明白了，这是有人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不是你？”陈主任也有些发蒙。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周通眼神阴郁地遥看了一下东南方向，“在这件事中，光明镇和我们周家铺受到的损失是最大的，只有他罗瞎子的二道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周通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陈主任也是一个人精，哪能不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沉吟片刻之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那罗瞎子也肯定算准了我要带人来打你，光明镇就空了！”
陈主任想明白了问题所在，瞬间就涨红了脸，喉咙里如同发怒的野兽一般低吼着，“你放我回去，他罗瞎子现在肯定已经去光明镇了，兄弟们一家老小都在家里呢！”
“陈主任，你先冷静一点。先不说放你们回去你们能不能打得过那些早有准备的二道拐人，这大雪封山的，你们就算赶回去，估计黄花菜也凉了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高歌此时的脑中更加清明一些的劝慰着陈主任。
“我怎么冷静啊！这些跟我出来的兄弟拼死拼活都是为了能让家里人把这个冬天熬过去，现在家都没了，我怎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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