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她的想法，江耀摇摇头，把她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你不信报应，那你现在的处境算什么？不是报应？”
“还有你的女儿，在你的教育下走了你的老路，现在也跟着你一块儿遭了报应，这不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别提我女儿！”张秋来疼到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你也配提我女儿？我女儿被你害到这个地步，你也配提报应？”
“江耀，少在这儿跟我装文化人，少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要说报应，你才是最应该遭报应的那一个！”
这样的攻击，对现在的江耀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不痛不痒了。
他耸耸肩：“我已经遭报应了。”
作为丈夫，他背信弃义薄情寡义，作为儿子，他自私不孝，苛待寡母。
所以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不都是报应？
而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弥补。
即使被弥补的那一方已经收不到或是不在乎了。
江耀说：“你当初害我妈瘫痪，作为儿子，我是该替她报仇的，当时我因为乔玥珊肚子里的孩子让我妈失望了，现在总该让她高兴高兴。”
所以他把张秋来的手脚都打断了。
比他妈还惨。
对着张秋来怨毒的眼神，江耀继续说：“你害了若芙妈妈一条命，还差点害死若芙，所以……”
在张秋来意识到不对，脸色突变的时候，江耀转动轮椅一点点往外去。
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所以你该把命赔给她们，死的太痛快了可不行，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放心，没有人会来救你。”
就这么在绝望和痛苦中，煎熬的等死吧。
这也是他能为乔若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这辈子对不住乔若芙，可惜，已经没法补偿了。
……
再一次来到探监室的时候，乔若芙自己都有些恍惚。
她上一次来还是来看乔玥珊。
这一次来……却是已经在乔玥珊死后，过来探监江耀了。
江耀是自己投的案，自首说当初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女尸——也就是他的‘岳母’。
是被他亲手推到河里的。
是他亲手杀了他的岳母，因为他岳母嫌弃他是个瘫子，嫌弃他没了工作，想让女儿和他离婚。
可以说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动机导致的最终结果，都很合理。
但前提是。
乔若芙没从乔玥珊嘴里听闻张秋来没死的消息。
听了那个消息，再看这一切，可就不合理了。
她不懂。
河里那具女尸根本就不是张秋来，江耀为什么非说那就是张秋来，还要承认人就是他杀的。
他是疯了不成？
心里这么纳闷，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探监室安静了半分钟后。
江耀对着她露出了个让她很熟悉的笑。
那是两人离婚之前，感情正好的时候，每一次江耀想给她什么惊喜，都会露出这样的笑。
故作神秘却又憋不住笑意，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这个笑，乔若芙都觉得江耀是个很单纯的人。
只不过现在……她是一点不敢觉得对方单纯了。
因为江耀说：“张秋来确实没死，可只有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才不会有人去找她，不是吗？”
谁会费心思去找一个死人？
而没人去找，手脚俱断还没人送饭的张秋来早晚会死。
会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
这是江耀特别定制的，独属于张秋来的报应。
江耀说：“若芙，你所有的后患我都会为你除去，包括我自己。”
明白了他的意思，乔若芙浑身发冷：“你疯了？”
“我没疯，我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大宝和小宝走了，妈也早就走了，走之前还恨着我，仔细回想我这一辈子……好像谁都对不起。”
他苦笑：“我以前还大言不惭的跟你说我和乔玥珊是爱情，你还祝我们白头偕老，现在想想……太可笑了。”
他和乔玥珊的人生就像当初昧着良心发的那一场场的毒誓——
这该死的，该遭天打雷劈的人生！
“如果我没折腾，没起别的心思，若芙，我们才该白头偕老，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也不会愿意听我说这些骚扰话。”
乔若芙：“……”他还知道是骚扰。
江耀贪婪的看着眼前人：“这怕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了吧？”
“我听说你要和秦峥城去部队了……挺好。”
“真的挺好，以后好好过日子，秦峥城确实比我好。”
他开玩笑：“为了你，秦峥城能把他前妻送到精神病院，不像我，一点没有分寸，还把当初的初恋给招到家里来了。”
“明明心思不纯，还要指责你嫉妒成性说你想的多。”
没有纠正江耀关于谢青的话，因为没必要纠正。
谢青为什么会去精神病院，乔若芙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江耀解释。
随对方怎么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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