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后即是沉默。
徐闫笃定了猜想，不由得变得警惕，同时也觉着后怕。
楚嫆轻轻一笑，缓缓抬眸看去，"不愧是当官几十载的老狐狸，果真没瞒得过。"
他强装镇定地问："你是……真的殿下？"
"你们之间的乱斗，我们可汗才不想搅局。"楚嫆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徐闫眉头一紧，好似在回想什么。
"想必徐都督定是知晓的，我们可汗潜入云国，为的就是擒获呼尔穆。"
"前几日抓了陆黔，好一番逼问之下得知你们背地里的勾当，本是不屑一顾的，但奈何你们跟呼尔穆也有合作关系。"
"现在人没抓到，可汗命我遣返州里，为的就是监视你们跟呼尔穆还有没有联系。"
楚嫆慢步环看着整个内堂，脚步一顿时面向对方，"可汗急令，限我等在庆典之前追寻到呼尔穆的下落。"
徐闫打量着她，仍是一脸怀疑，"你口中所说的，是漠北捷布尔的那位新可汗？"
楚嫆轻挑眉默认。
"假扮长公主来挑拨离间，结果又说你们可汗不参与蹚浑水？"他的眼神逐渐犀利，冷声质问。
她一脸无奈地轻叹，"实不相瞒，可汗对你们的殿下有恩怨纠缠，想必三年前的事你也定有耳闻。"
"长公主来际州查金币抓主犯，我们来杀呼尔穆，这不恰好撞上了。"
"双方你争我斗，后来你们帮衬呼尔穆逃离，长公主上当追去，我们是慢了一步，顺河追寻，但一无所获，可汗转念想到你们勾结之事，立马折返回来。"
"怎奈好一番潜伏调查，发现你们也没消息。"
"但可汗不相信，呼尔穆能在云国地界来去自如，绝少不了你们的帮助。"
"故而，这才不得不插足于你们的事。"
徐闫被她这一大堆话，绕得有些头绪不清，一时无言。
楚嫆见势乘胜追击，上前一步，阴笑着威胁："要想不搅局，除非你能帮我们引诱出呼尔穆。"
"否则，可汗能让你们所有人的奸计都落空！"
徐闫左右沉思，又仔仔细细观察她的神色，这小人得志且仗势欺人的样子，神韵相较之下，确实又不太像之前自己见过的长公主…
可，小心驶得万年船，依旧得提防。
"呼尔穆能隐藏于此，的确有我们的协助，只不过……"徐闫故意停顿，气定神闲地倚靠在椅子上，颇为趾高气昂："呼尔穆谨慎狡猾，想引出来可不简单。"
"况且，这怎么也算是有求于我，就这么派你冒昧前来？"
楚嫆双手环臂，尽量装成一副高傲、目中无人的姿态，一语拆穿他的意图，"你想见我们可汗？"
"双方都有利可图，何不细谈？"徐闫意味深长地笑着，语含讥讽道："更何况，你们可汗与长公主绝非简单的纠葛。"
"这恩怨情仇，可谓是世人皆知。"
"谁知道你们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结。"
"环环相扣，各取所需的合作？"
楚嫆暗暗咬牙，一脸淡然地轻颔首，"徐都督所忧虑的也不无道理。"
"这事我会跟可汗回禀，至于约不约见还有待考量。"
"但是定会有个音信告知。"
说至此，她拉回正题，好心提醒，"奉劝徐都督手脚干净些，你们的勾当可汗是不想管，可必要之时也指不定会捅出来。"
"接下来究竟是真诚合作，你我共赢，还是选择对立，与整个三漠为敌…"
"你们可要仔细斟酌，想好了后果啊。"
徐闫闻言神色稍沉，无话反驳。
眼看差不多，楚嫆临走前还特意行了个草原上的拜别礼，有模有样的，随后潇洒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撩起车帘的一条缝，为保险起见，并未让马夫驱车前往霍凛所在的宅子，而是有意寻了家茶楼停下。
取出随身携带的面纱蒙上，走出来警惕地环看左右，只身一人进入里头。
交付完银钱，直上三楼的左侧独立包厢。
片刻后，小二端来茶果点心，关上了门。
楚嫆特意选了这间有窗的，支杆架起可俯瞰整条街道，将面纱系在杆上，蚕丝质地的月白色薄纱，随清风而缓缓飘扬。
边喝茶吃点心边等待着，期间还留意底下是否有眼线跟踪。
约莫快一个时辰后，外边传来往这屋的脚步声。
厢门拉开，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是青黛。
"计划有变，见机行事。"楚嫆不多废话地交代。
青黛坐到她对面，怕隔墙有耳，楚嫆在等待的期间向小二要来了纸笔，将简略写好的纸张递过去。
阅览一番，青黛收起，"茶楼下面有眼睛盯着，我已悄然铲除。"
两人纸笔密谈，坐了有一会，随之楚嫆戴上帷幄先行离开，半个时辰后，青黛也出了茶楼。
返回宅子，楚嫆又将暴露的事跟霍凛讲明。
没有顺利地按照计划发展，但也在意料之中，因此两人并不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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