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满意的看着云祈的表情变化，像是在看一样有趣的玩具，他在云祈冲上前来的前一刻将招魂铃收好，气定神闲的背着手看着她。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就这样被你们师徒二人耍的团团转？”
“你叫我来这，究竟有什么目的。”
云祈不甘心的扭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取笑我？还是要直接将我抹杀？”
“你别把我说的那么坏啊！”天道像是被吓坏了一样，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作为天道，既然制定了规则就只能遵守，被钻了这个空子我是很生气，但怎么能随便就把你抹杀了，这不公平。”
看云祈还是一脸警惕，他无奈的摊了摊手，一盘精致的糕点和茶从空中飘来，同时升起的还有一张小茶几和沙发，他指了指座位说道：“你先坐下，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慢慢聊。”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云祈还是有点头昏，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居然上桌和天道一起吃下午茶了。
天道热情的给她倒茶，布置点心，小小的餐具看起来像是在玩办家家酒，而且看起来他完全乐在其中。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道，我只是个刚飞升的小仙，有什么话好聊的。”
咽下一口甜的噎死人的点心后，云祈皱着眉头说道。
“都说了，你不用那么警惕。”
天道往后一躺，靠在了沙发背上，短短的腿落不了地就这样悬在空中，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他一抬手，纯白色的空间里顿时出现了无数的画面碎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垠的空间。
“这是……”
“用人间的话来说，这个叫……监控？”
天道抬眼专注的看着画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绿意盎然的森林，阴森恐怖的下界，无数的场景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印在了他纯白的眼珠上。
“而我叫他——万物之眼。”
“世间因果，皆在我的眼中。”
如此大的信息量全部由天道独自裁决，云祈光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珠子有点疼。
“这你看的过来？”
“习惯了，自然看的过来。”天道漫不经心的往嘴里丢了一块糕点，嚼之无味的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从诞生到现在都在干嘛。”
“不好意思，请问您究竟活了多久……”
人类活到百岁已经能被称为长寿，云祈有些不能想象天道的生命有多漫长。
“我不记得了。”
天道兴致缺缺的说道，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像游戏手柄一样的装置，轻轻一摁眼前的画面就滚动了起来。
眼花缭乱之间，云祈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六六！”
画面之中的六六正悲痛欲绝的绕着云祈的身体打转，云祈瞬间心软成了一片。它一定很不安，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自己又昏迷不醒。
她要赶紧回去。
现在云祈是真的没有心思去揣测天道的意思了，她着急的看向天道说道：“要怎么样，你才肯把我的师父还给我？”
“谁说要给你了？”
天道故作惊讶的开口。
“天道大人如此忙碌，应该不是特地抽空来跟我聊天吃茶的吧？”
云祈放下了茶杯，陶瓷的材质在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目不斜视的盯着天道说道：“我们不如长话短说。”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天道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透露着欣赏，他轻飘飘的浮到了空中，挥手之间万物之眼所展示的图像全部都消失了。
“在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在这初始之地中，如你所见，这里想要什么就能创造出什么。”
在这片空间内，从古至今的奇珍异宝，生物化石，未来科技依次出现，仿佛是一个世界的博物馆，云祈都不知道从哪开始看才好。
“当然，也可以被称为一无所有。”
随着天道的话，世界博物馆开始崩塌，仅仅一瞬间，初始之地内再次变回了一望无际的纯白。
就连云祈坐着的沙发都消失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个屁股蹲摔在了地上，揉着屁股呲牙咧嘴的问道：“这跟我师父有什么联系吗？”
天道像是没有听到云祈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事。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诞生的那一刻就是天道，说好听点我是万物的法则，掌握着绝对的力量，但其实这个身份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枷锁。”
在空旷的空间内，天道的声音充满了落寞。
“无为而治，是作为天道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我不能直接干涉世间万物的存在，而是要遵循内在的规律，引导这个世界往正确的方向发展。”
说道这里，他看向了云祈：“你是不是觉得，既然作为天道，想要复活你师父只要一个响指就能做到？”
云祈沉默了，老实说她有过这样的想法，毕竟天道是远远高于仙，高于神的存在。
但仔细想想，权利和义务是统一的，越是拥有强大能力的人，越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随意胡来，否则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套了。
“那你把我弄过来干嘛？”云祈泄了气，干脆直接当伸手党：“你把招魂铃给我，我自己去想办法。”
好不要脸的小仙，天道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竟然第一次有了鄙视这样的情绪。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天道继续说了下去。
“我本以为，我的规则是完美无缺的，毕竟这漫长的时间里，世界的运转都毫无瑕疵，直到你们出现。”
“当年你死去的时候，云奇子不过也是个刚刚飞升的小仙，我原本都没有在意他。”
天道的语气让云祈觉得自己的死听起来非常的渺小，就像大马路上死了一只蚂蚁。
这种别扭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说服了自己。
在天道眼里，他们确实跟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等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从凝灵木中孕育而生了。”
“这显然是错误的，作为天道我必须立刻抹杀了你，可云奇子竟然如此狡猾，又一次保护住了你，甚至牺牲了自己，让你飞升成功了。”
“所以……？”
“所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有趣。”
天道露出了一个，符合他外貌的，像是孩童一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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