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亦呈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
“我可以帮你们。”
众人一喜，连忙询问起他研究的那个仪器的细节。
这个仪器其实是个半成品，但就是那么刚好的能够区别复制人和本体。
而且它散发出来的光芒刚好对本体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就算有伤害，也顶多是让人昏睡几天而已。
当然，这只是祁亦呈通过理论的推测。
他并没有将仪器投入到大量的实验中，所以并不能完全确定。
庄承玉等人听说后便表示他们可以在秘密基地里进行实验。
祁亦呈将仪器交给了他们，冷声道：“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
他开始赶人了。
孙教授带着其他人离开，只剩下庄承玉留在实验室里。
祁亦呈冷睨了庄承玉一眼，“还不走？”
庄承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噙着一抹笑。
“之前是我以偏概全了，我向你道歉。”
祁亦呈嗤笑出声。
“不需要道歉，我也很讨厌你。”
庄承玉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庄承玉，他们彼此彼此罢了。
“小宋之前说你没那么差，我还笑话他。”
提起往事，庄承玉难得带着几分感慨。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饶是他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也有几分精疲力尽。
如今父亲回来了，复制人的事情也有了解决之法，庄承玉顿时放松了不少。
他这不说不要紧，一说祁亦呈的表情就变了下。
“他还说了什么？”
祁亦呈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紧张。
庄承玉回忆了下，“也就是他永远不会讨厌你之类的吧。”
他也不是什么怪物，哪里记得那么多事情。
但宋少言说永远不会讨厌祁亦呈这件事他记得倒是清楚，毕竟当时宋少言说得太过笃定和坚定，那种全身心的信任是庄承玉到现在也无法理解的。
庄承玉没注意到他这话一出口祁亦呈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下。
他嘴里喃喃道：
“永远也不会讨厌我。”
永远会是多久？
是他的生命走到尽头还是他变成量子弥散于天地间时也不会变？
祁亦呈不知道那个人口中的“永远”是多久，但一想到那个人说不会讨厌自己，他的心便狂跳了两下。
“你仔细跟我说说。”
他也不赶人了，甚至还抓住庄承玉的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一脸执着。
“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庄承玉：？
“最近发生很多事，我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委婉开口，意思是自己肯定不能一字一句说清楚。
但祁亦呈却说：“你可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
庄承玉嘴角一抽，努力回忆着当时的事情。
祁亦呈也没做实验了，很有耐心的等着庄承玉回忆。
等庄承玉真的复述出来后，祁亦呈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对他说道：
“再说一次。”
庄承玉：……
他不得不复述了一次。
祁亦呈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将录音收藏好。
庄承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突然开口。
“我以为你会嫉妒他。”
祁亦呈眸光一闪，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我的确嫉妒他。”
庄承玉不置可否，换做他也会嫉妒。
这大概是人性的弱点，是根植于基因里的劣根性，没人能够幸免。
这时祁亦呈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因为是他，所以我……”
声音突然顿住，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荒唐的念头再次升起，盘旋在他心头。
祁亦呈听到了自己那喑哑的声音。
“我不会伤害他。”
他的确嫉妒他，他也恨极了他。
但那嫉妒更像是因为那个人从未站在他面前抱抱他，从未摸着他的手夸奖他。
那样耀眼的人儿，却吝啬泄露一点光在他身上。
他嫉妒着那些能够真正看到那个人的人群，就像那一张张被拍下来的照片。
那个人就那么轻易的被他人看到，而他却无法真正看他一眼。
他也是恨他的。
恨他抛弃了自己，恨他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后什么都不说就离开。
或者说，与其是恨他，不如说是恨自己，恨无能的自己无法将他留住。
也许是他的执念太深，他还真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谁能想到他研究出来的半成品竟然能解决复制人所带来的麻烦呢？
复制人……哈，这种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生物，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他量身打造的。
只要他有用，那那个人就不会抛弃自己了吧？
甚至，那个人甚至还会给他写信，信上还会叫他，叫他“祁哥哥”。
想到那个火热的称呼，祁亦呈眼里多了几分幽深的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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