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走了几步，微微停下，脚步在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她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沈既白，你这个笨蛋！”
却看见摇摇欲坠的他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盛开的红花，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江稚鱼愣在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她飞快地跑了过去，蹲下身子，将他轻轻扶起。
沈既白靠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意识渐渐模糊，
“安全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虚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迷茫。
“什么？”江稚鱼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你安全了吗……”他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羽毛，轻得几乎听不见。
“…安全了。”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沈既白缓缓闭上眼，昏了过去，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沈既白，你不能睡！”
江稚鱼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用力摇晃着他，试图唤醒他，
“你不能睡，我不会开车啊！”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偏僻而寂静，还有昏倒一片的人。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
蓦地，牛管家诈尸般坐了起来，一脸迷茫。
江稚鱼：(???)?
…
废弃神窟内，阴冷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
楚清和踉跄地倒在入口，身体倏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甩到神台下。他闷哼了一声，腥咸的鲜血从嘴角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尘埃中。
“你可真没用。”
那抹身影依旧保持着懒懒散散的姿态，托着脑袋躺在一堆骷髅头上，目光扫过楚清和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个没有煞气的小丫头也能将你伤成这样。”
楚清和挣扎着坐起，皱眉看向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她身上有沈既白神魂的力量，我准备杀了她的时候，那股力量重重击中了我。”
“哦？”
他蓦地坐起身，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既是这样，我倒是更想要她那副躯体了。”他撑着骷髅堆，身体微微前倾，将少年扯到面前。
楚清和咬牙道：“我会把她抢过来给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那抹身影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楚清和的额头上，语气中带着戏谑，“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妄想抢回她？”
楚清和被他戳中心事，身体微微一颤，却仍死死地捏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那抹身影：“我会的。”
那抹身影却只是轻轻一笑，收回手指，语气轻飘飘的：“吩咐下去，加快进度。我养它们那么多年，可不是拿来吃白饭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楚清和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最终低沉地应了一声：“好。”
那抹身影见他低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毕竟，我可舍不得你死。”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情，仿佛在暗示什么，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楚清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若是今日，沈既白跟过来，我也会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那抹身影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他不会，他是正派的神，光是善后就要一段时间。”他转身走向神台的另一边，背对着楚清和，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不用看我，我是反派，自然随心所欲。”
楚清和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我呢，就只是你的棋子吗？”
那抹身影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棋盘上的车与卒，何须计较谁离王座更近？”他转身，目光直视楚清和，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看一场有趣的戏，毕竟天道最爱看的，不就是神明为情发疯的戏码么？”
楚清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咬了咬牙，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他俯下身子，靠近楚清和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和沈既白，天生的宿敌。毕竟正邪自古相伴而生…”
他笑着抬眸透过顶部的石缝，看向虚空，“不是吗？天道。”
一只乌鸦突然从夜空中俯冲而下，稳稳地停在他的肩膀上。它的羽毛漆黑如墨，喙尖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嘶哑的低鸣，仿佛在传递某种隐秘的消息。
他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慵懒而带着几分讥诮：“吵架了？倒也未必。虚幻亦真，你这小东西也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哼，沈既白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竟能看破他的布局。至于那个小姑娘……他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了敲乌鸦的喙尖，“倒是有点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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