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期一天一天的临近，鸿雁新居大型交房即将到来，陈光相反对此热情不是很高，主要有几点原因:第一，那个小区所在地离市中心较远，比较偏僻；第二，首期交房的有一半都是拆迁户，业主的品质不高，消费能力和购买能力也不高；第三，小区的对面就是一家全国连锁的大型的建材，家具大卖场；第四，小区的开发商为了不影响小区的美观，严令禁止小区内有一切的户外广告；综合以上因素，陈光跑的很艰难，而那个小区无法完成封闭，也给管理增加了难度……
“嘿，这真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哎呀～这个卫生怎么也搞不好……这停车场离居民楼这么远……正门台阶有三四百个，侧门上坡得走十来分钟……哎呀，这个地方漂亮是漂亮，就是，坡太大了……”陈光带着几家建材商和几家装修公司人员，在鸿雁新居小区里考察，说是考察，其实只是看一看交房的路线，因为开发商不允许做室外广告的缘故，室内电梯广告也就那么几块，价格高了没人要，价格低了又不划算，而且因为本次交房时间比较急——开发商为了不违约，要在合同约定的日期交房，其实好多基础设施，配套工程，室内室外装修工程并未完善，所以只能把重点放在《业主手册》和交楼仪式上，从售楼部至交房接钥匙现场，需要走三四百个台阶，而办理交房交接钥匙的大厅到所住的居民楼，得走七八分钟，而且也做不到前段时间那个格林豪庭的封闭式管理……虽然尽力的去做推广招商，但是小区的对面，一条马路之隔，就是大型的家居建材卖场，里面从装修公司到建材到家居都有，这些招来的商户，也认为这个小区的居民去别的地方消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趁机也想把价格压下来，所以所有的商户一路观察，一路在以抱怨的形式，为压价做打基础……
“哎，老陈，喝水……”在鸿雁新居物业办公室，王源将泡好茶的一次性纸杯递到陈光面前，然后在陈光身边，拉把椅子坐了下来，“这两天把你可累坏了吧……头发也一绺一绺的啦，脸也黑了，你看你的皮鞋，就好像建筑工人的皮鞋一样了……”这个物业办公室，是开发商提供给物业的管理用房之一，是一套跃层，也就是说3层，4层为一套房，这本是一套样板房，也做了简单的装修，上下两层加起来有近400平米，隔成了近十个房间，陈光正坐在落地飘窗前的一个小圆桌旁，眼睛透过飘窗看着外面的建筑，“老王，你说这个地方地理位置这么偏，交通不方便，配套设施也一般，房价不上不下去……把房子设计的这么大，他这售房率能高起来才怪，别说我现在的广告招商困难，就算你后期的管理，一半儿以上都是空置房……这个其实挺恶心的……”听到陈光这么说，王源却是满不在乎，“你呀，净操这些心！空置房开发商都给这70%的物业费，怎么不能干？”“啥？70%？我太阳的！这个开发商……可真是……土豪啊！别的地方通常都是30%，他只是钱多了烧的？”对于这个空置房的缴费比例，陈光满脸的不可置信，确实，如陈光所说，对于空置房物业费，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和政府指导，但是，在当时当地的行情大多是30%~50，甚至有些开发商根本不予支付这笔钱，而为了拿到项目，物业公司也接受了30%甚至不用支付的现实，除非就是空房率太高，但是，这个70%确实是天价——因为就按现在来说，长期居住的业主，因为物业服务不到位的问题，在法庭提出异议，人民法院一般都会将物业费给核减，而通常核减的比例也就是70%，由此可见，这个开发商向前期物业支付的百分之70的空置房物业费，是个什么样的价位了……
“哎呀，真是什么人什么命哎，这下我就想通了……怪不得视粪土为金钱的老刘，居然在得知本次招商情况不佳，还是要大办，特办，如期的开展接房交钥匙的活动，这是农业亏了，副业补……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啊～”经王源这么一说，陈光瞬间想透了其中的缘故，“本次交房1300多户，其中300户为拆迁户，另外300多户为商品房，剩下的都是空置房……这里的平米这么大，物业费的价格又这么高，头年的物业费平均每户得两千多吧，那么这700户700多户交下来得多少钱？而且在头年的物业费缴纳的同时每户还得缴纳两千块的装修保证金，这个钱装修完了不会退给他们，会用来顶到下一年的物业费中去，那就是说这700多户小800户的样子，每户最少进账4000块，这得多少钱？剩下的一半，开发商每年得付70%的空置房物业费，我太阳的……”陈光这样一说，王源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服务台上拿了一个计算机，摁了起来，“哦，就算交房一半儿750户每户4000，750乘以4000，等于……这是一个零，两个0，3个0，4个0，5个，六个0……是个十百千……哎呦，这可是300万啊！剩下的也给他算，也给他算上750户，750每年每户给他按两千算，乘上个2000，然后再乘个70%，是乘客0点7……一个零，两个0，3个，4个零……这是一百零五万加上300万，也就是说……这次一接房老刘能拿400万……”王源看着手里的计算器屏幕，喃喃的说道，“哦，这下是400万，这个小区有3000多户，这样下来，每年都会有交房的，这是一个递增并保本的过程，这次的合同签的是三年……哎呀，光这一个项目，老刘就能挣个几千万啊！”因为后面的计算方法，对王源来说比较困难，有些麻烦，所以王源就没有再算下去，而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得出了结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物业公司，都在抢着新建小区，都在争着做前期物业，尤其是这样的土豪开发商——70%的空置房物业费。万一他的售房还是改善不了的话，他就不怕资金链断了？且不说能耗费还有未结的工程款，光是这个空置房物业费，就是一大笔不小的开支啊～”陈光也被王源计算出来的数字，小小的震惊了一把——几千万，对于长期浸泡在社会底层的陈光来说，他无法想象几千万是什么样子，如果堆起来能占多大的空间？会有多重……但是，陈光一直保持的习惯性思维，还是让陈光停止了对几千万的想象，“唉～算这个有什么用？这钱老刘也全装不起来，对咱哥俩来说也太遥远——咱俩也挣不到，不过嘛，这个项目有这么好的经济基础……老王，你可得在手里攥紧了，拿稳了……”
陈光不知道，他和王源这次的算账，对王源的影响有多大？自王源牢牢把控住这个项目后，王源彻底的放飞了自我——像变了一个人，在这个稳赚不赔的项目里，王源没有再向上突破，而是横向发展——填补了自己所有的兴趣和爱好，也就是在这个项目里，他感觉到了权力的妙处，也感觉到了金钱的美好，甚至做出来一些以前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荒唐事……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王源与以前的世界越走越远，最终，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老陈，咱们转转，我领你，看看我的班子……”王源明显的来了兴致，拉着陈光在这间二层的办公室里参观了起来……“这边儿，这边儿是客服休息和办公的区域，N呶，这个是我新任命的客服主管，叫姚思雨小姚，这个是咱们的陈总助，叫人……”“陈总助好……”一个身材高挑，年轻的女客服，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哦，形象不错，而且看样子也受到过培训……不错，不错”陈光轻轻的点头夸赞了几句，便随着王源兴致勃勃的去看别的部门的办公室办公区域去了……可是，当时的他完全忽略了王源与这个姚思雨相互对视中，眼神所表达的异样……而他也不知道，这个姚思雨，正是王源堕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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