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声撕破暮色，三辆警车鱼贯驶入协和医院停车场。带队的刑警队长陈默摘下墨镜，望着急诊楼外聚集的人群皱起眉头 —— 警戒线外举着手机拍摄的路人，抱着记录本试图突破阻拦的记者，还有正在安抚家属的医护人员，现场一片混乱。
“陈队，情况棘手。” 年轻警员小跑着递来记录本，“报警人是患儿主治医生陆望舒，她说患儿凌小雨出现急性肾衰竭症状，体内检测出重金属汞超标，而监控显示患儿父亲凌霄在送医前单独接触过患儿饮食。”
陈默推开 ICU 病房的门，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透过玻璃，他看见病床上的小女孩戴着呼吸面罩，小小的身躯几乎被各种仪器吞没。病床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正低头整理病历，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肩膀微微颤抖。
“陆医生？” 陈默敲了敲玻璃，对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我是刑警队陈默，能详细说说情况吗？”
陆望舒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凌小雨是我昨天收治的病人，送来时已经昏迷。我们做了全面检查，发现她血液和尿液中的汞含量超出正常指标二十倍。” 她翻出化验单，手指在数据栏上停顿，“这种中毒症状通常由慢性摄入导致，但凌小雨昨天中午突然急性发作，而她父亲凌霄在十点左右给她送过自制的红豆粥。”
“凌霄人呢？”
“在警务室。” 陆望舒咬了咬嘴唇，“他从送医开始就表现得很奇怪，一直重复说‘都是我的错’，但问他具体情况又什么都不说。我担心拖延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只能报警。”
警务室里，凌霄蜷缩在椅子上，手腕被手铐磨出红痕。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恐惧与绝望。陈默注意到他衬衫下摆沾着深色污渍，像是干涸的粥渍。
“凌霄，说说吧。” 陈默拉开椅子坐下，“凌小雨是你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霄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喉间发出呜咽：“我没想害她…… 我只是想救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小雨从小体弱，总生病，我听人说朱砂能辟邪……”
“朱砂？” 陈默与身旁警员对视一眼，“你是说硫化汞？那东西加热后会分解出金属汞，你不知道这是剧毒？”
凌霄突然崩溃大哭，泪水混着鼻涕糊满脸：“我真的不知道！网上说朱砂安神，我特意买了最贵的，磨成粉加在粥里…… 小雨说苦，我还哄她说是药……” 他瘫倒在桌上，肩膀剧烈抽搐，“昨天她喝完就说肚子疼，我以为是着凉……”
陈默揉了揉眉心，案情似乎清晰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调出医院监控，画面显示凌霄提着保温桶进入病房时神态正常，离开时却脚步踉跄，撞到护士站的柜子才稳住身形。更可疑的是，凌小雨发病前半小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曾在病房外徘徊。
“查查这个。” 陈默指着监控画面，“另外，通知技术科搜查凌霄家，重点找朱砂来源。”
与此同时，陆望舒站在护士站给手机充电，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陌生短信：“管好你的嘴，不然下一个躺进去的就是你。” 她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冰凉，背后渗出冷汗。走廊尽头，一个戴着口罩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像监控里的鸭舌帽男人。
深夜的检验科，试剂瓶碰撞声此起彼伏。技术员盯着显微镜突然愣住，抓起电话：“陈队，有新发现！患儿体内除了汞，还有另一种未知毒素，毒性比汞更强，而且……” 他咽了口唾沫，“这种毒素的代谢产物和医院正在研发的抗癌新药成分高度相似。”
陈默赶到时，陆望舒正在整理凌小雨的病历。听到新药的消息，她手中的笔 “啪嗒” 掉在地上：“不可能…… 那种新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根本没有外流。”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凌霄是我们医院药剂科的前员工，两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辞退。”
案情急转直下。当搜查队闯入凌霄家时，发现地下室藏着简陋的实验室，通风口堆满防毒面具，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化学试剂。在冰箱冷冻层，警员找到了装着暗红色液体的试管，标签上写着 “小雨专用”。
“陈队，邻居反映最近半年经常听到凌霄家传出争吵声。” 警员递来记录本，“还有，凌霄妻子三年前因癌症去世，去世前就在参与新药临床试验。”
陈默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凌小雨抱着泰迪熊笑得灿烂，凌霄站在妻女身后，眼神温柔。而在照片下方的抽屉里，藏着一叠泛黄的报纸，报道的都是新药临床试验导致患者死亡的负面新闻。
“把凌霄带过来。” 陈默摩挲着报纸上的铅字，“这次，他必须说实话。”
审讯室里，凌霄盯着桌面上的试管，眼神空洞。当陈默拿出报纸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他们骗了我…… 说新药能治好阿柔，结果她走得那么痛苦……” 他捶打着胸口，“小雨开始咳血那天，我在她床头发现了新药的宣传单。我怕，我怕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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