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儿】？”
李小虎愣了一下。
“田兄可否，细细详说！”
江湖社会之中的底层穷民，瞪眼儿，在冬春之季交替时期特别流行，摊主瞪着眼卖，食客瞪着眼吃，至于吃到什么，全靠运气。
卖瞪眼儿时的小贩将从饭馆“廉价”收购来的【折箩】，也就是一些剩菜，用口阔底浅的锅放酱油加水烧开，大扁的两头支上三脚架，那就是食客的座位，一头是热气腾腾的折箩铁锅，另一头是小木棍拳冲钱柜，再放一个碗，用铜钱记数，一枚铜钱一筷子。
这锅里有肝肠、胰肺肉片、豆腐等等。这些剩菜在下锅前经过了加工，荤的切成象棋大小，菜和豆腐则得块大。食客一般是，扛大包、脚夫、纤夫等，他们手里攥着【麸糠窝头】或是全麦子面贴饼子，一手操着筷子，两眼瞪圆，瞄准锅内随沸水热汤沉低的下水肉块，一筷子下去全凭感觉。感觉是肉类，一筷夹住，夹了起来才是真晓，小贩见是肉也瞪眼，见他吃下一块，便丢个石子钱，吃饱后算账，几个石子几个铜钱。
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两个麸糠窝头，用三四块的瞪眼儿食做菜，再要半碗“肉骨汤”，也算得“上丰富实惠，”可以勉强填饱肚子。比吃霉米饼子、榆树粉面窝头，与“苦菜”（不是菜的野草），吃的高级多了。这种“小吃”买卖双方都需瞪圆双眼，注目细瞧，所以称之为瞪眼时，只有在寒冬雨春之时的县城、镇城、中才这类小贩和底层食客才有展现这种现实，而村庄之中还完全没有。
穷苦百姓，靠着给，权贵地主富人做工，才能换来一口吃的。而一年中少有赏钱次数！
“当真红远兄！”
李小虎震惊的问道。
“当真，其实夏秋之季也有！只不过一枚铜三筷子而且肉类居多。据说是王黼少宰实行的仁政。”
钟厉十分推崇的说道：
“行义兄你要知道能让“穷民”餐餐有肉吃有多难！听说下镇城中的下村内的【村保】一天都不能吃上一顿肉呢！”
田红远看了一眼钟厉，然后对着李小虎平淡的说道：
“是啊！听说我们隔壁的【练城】沙石滩村的村正【昂平】家！八口人只有在午餐时才吃一块三分厚三指长的晒肥肉干，当然吃的是猪肉。而吾家也不过是一人三五片一一分厚的的晒肥肉干，而家中的【老人常随】也只有二片，长工就只有一片，当然都是同等质量的五花肉，当然由于阶级的不同，味道可能会略差一些等等。”
田红文对李小虎说出了心里话！
“不是我等不让（“家人们”用人旁支）吃的更好！而是整个阶级都是这样的。谁要做出头鸟！只有一个下场，家破人亡。当然我说的是我们这等没有【爵位】的家庭。
“哈、哈、哈！”
田红远突然好像放开了，什么哈哈大笑的了三声。
“天下大同不是一句空话，和光同尘才是本质。红远兄愿你能明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钟厉平静的看着哈哈苦笑的田红远，关心的说出了一句心里话。
“若我能当父母官……”
李小虎的话还未说完。
“李兄一定贪！”
钟厉打趣的说道。
“对、对、对！”
田红远也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对字。
“李兄不贪名！李兄便贪财！李兄不贪财！李兄便贪色！李兄不贪色！李兄便贪廉！”
三贪三不贪的话语，同时出自了钟厉与田红远二人之口。
“我若中举便不当官！只做个公费旅游的游侠！”
“哈哈哈！”
钟厉一脸兴奋的高声说道。
“哈哈哈！”
田红远哈哈笑了三声后，用公筷从烤盘中挑出了鱼屁股，夹起放在自己的菜碟之上随后放下公筷，开口说道：
“我若中举便只在家乡当个不入流的镇丞，只为让家乡百姓少过苦日子。”
田红远用主筷夹起了自己菜碟中的鱼屁股，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细细品味。
李小虎看着钟厉与田红远吃得开怀笑的开心。
当下用公筷夹起了鱼尾！只不过这次，钟厉与田红远没有阻拦。
“如今朝堂诸公有谁不贪？有谁不爱名？有谁真为百姓着想？”
李小虎说完后，拿起来主筷，在自己菜碟之上夹起了鱼尾，放在了饭碗内，吃完一口饭后，咬了一口鱼尾，细细品尝起来。
“行义兄，此话差矣！朝堂诸公皆爱民。”
钟厉放下了手中主筷子，从嘴中吐出了一颗鱼脊椎骨开口回道。
“是啊！朝堂衮衮诸公，没有黑白之分，诸公皆忠于圣皇忠于百姓。诸公与圣皇施行的皆是仁政。所谓忠奸之分只源于百姓获得的利益大小，与是否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可国家的利益最高、百姓的利益最大，这一碗水无论是“谁”去端！也永远端不平。”
田红远说完后，用公筷夹起了一个小橘子大的十年青鱼眼，放在了自己菜碟上。笑看着吃着鱼尾的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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