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德叹了口气，“那时候她才上初一，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
“长得也漂亮，性格又好，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乖乖女。”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她妈妈突然发生意外。”
电话那头，孟立德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
“我姐姐，也就是辛夷的妈妈，一次车祸带走了她。”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人没了。”
顾琦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一阵难受。
孟立德继续说，“当时辛夷还小，一下子失去了母亲，整个人都变了。”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她在学校里遭到了一群女生的霸凌。”
“霸凌？”顾琦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是的。”孟立德的声音里透着愤怒，“那群女生造谣说辛夷克死了父母，说她勾引班上的男生。”
“她们甚至污蔑辛夷同时交往多个男生，还散布谣言说看到辛夷和男人去酒店。”
顾琦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嫉妒。”孟立德冷笑了一声，“那些女生虽然家境好，成绩不错，但各方面都比不过辛夷。”
“有些男生暗恋辛夷，她们喜欢的男生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再加上辛夷经常得奖，她们就记恨上了。”
“当时辛夷才十二岁。”孟立德的声音有些哽咽，“刚失去父母，还要面对这些诋毁。”
顾琦站在路灯下，手里的手机快要被捏碎。
“后来呢？”他强压着怒气问道。
“我从邵阳赶回去处理这事。”孟立德说，“直接找到了学校，给他们两个选择。”
“要么我向邵阳教育局投诉学校管理不力，要么严肃处理造谣的学生。”
“最后学校给那些女生记了大过处分。”
“我本来打算起诉她们，但考虑到会影响辛夷，就撤回了起诉。”
“那些造谣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都被迫转学了。”孟立德的语气冷淡。
“有的辍学了，有的虽然考上了高中，但后面听说过得也不怎么样。”
顾琦沉默了一会，问，“所以，这就是她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孟立德叹了口气，“差不多吧，她害怕那些事情再次发生。”
顾琦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会，“那些人走了之后，辛夷的情况好转了吗？”
“没有。”孟立德的声音低沉，“她再也不敢正常去上学了。”
“每次去学校都戴着口罩和帽子，连路上遇到熟人都要绕着走。”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完全不愿意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星期。”
孟立德接着说，“而且，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
孟立德的语气变得愤怒，“她爸爸留下了一笔遗产。”
“她父亲那边的亲戚，开始打这笔钱的主意。”
“他们趁辛夷年纪小，想占便宜，三天两头上门闹事，搞得辛夷更加害怕见人。”
顾琦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些人现在还来找她麻烦吗？”
孟立德冷笑一声，“我把遗产全部转移到了信托基金，他们拿不到一分钱。”
“但是，那段时间对辛夷的打击太大了。”
孟立德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一次，我去她家看她，发现她正拿着刀想割腕。”
顾琦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还好我及时发现了。”孟立德继续说，“但从那以后，我总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所以我才把她接到邵阳来，想让她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可是她的心结一直都在。把自己藏在丑女的外表下，不是因为她想这样，而是她不敢以真实的样子面对这个世界。”
顾琦站在路灯下，脑海中浮现出曲辛夷今天在小区外那副害怕的样子。
“孟哥，您是她监护人，带她看过心理医生吗？”
“我带她去看了好多心理医生。”孟立德回答。
“医生说她这不是抑郁症，而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建议我们换个环境，让她远离那些不好的回忆。”
“所以您就带她来了邵县？”
“对，她母亲在邵县留下了一套别墅，产权在辛夷名下。”孟立德解释。
“我想至少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让她有个安全感。”
“谁知道来到海洋三中后，她就开始戴起了眼镜，剪了那个难看的刘海。”
“她说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孟立德叹了口气，“起码情绪稳定多了。”
“刚搬来的时候，我请了阿姨照顾她，还在房子里装了监控。”
“后来见她慢慢适应了，就让阿姨走了。”
顾琦想起重生前的画面，曲辛夷在高考后的自杀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压力太大。
现在看来，或许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考上华北大学，才坚持到高考结束。
顾琦深吸一口气，“孟哥，您放心，我一定会帮她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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