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还不乐意听？”老者见他们的反应，忍俊不禁道:“她确实脾气不大好，这事我们都知道啊，当初她带队开会，哪个不给她骂死，连政///委她就都拍桌子，谁见了她都怕。”
“给你们看看，我这额头这道疤看见没有？”
“就是你们奶奶姑婆砸的，就用那种陶瓷杯，往我脑门砸，让我不配合就滚出去，不用再来了。”
“哎呀呀，那个母老虎砸了人，垫了医药费就不搭理我了。”
“我这伤口还没好，心里不服气，拉着几个同事天天堵她，让她给我道歉。”
“她死活不肯道，说这辈子都不可能。”
老者越说越激动，手脚都比划了起来。
蒋仕云和谢与慈原本尴尬的脸色，都忍不住笑场了。
“你们不信？”
“她的脾气可臭了，除了上头那几个人，谁也管不住她。”
“不过她这人除了脾气大，其他都是好的，只要配合，遵守纪律，她不打人，遇到困难，她出钱也出力，是性情中人。”
老者说到最后，似是想到什么，满是可惜的摇头。
“爷爷，你说的这些事……我姑婆那会儿嫁人没有？”蒋仕云还是头回听到这种事，一时惊奇的不行。
他们也没有见过蒋瑛，但从蒋学明嘴里知道的蒋瑛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大家闺女。
所谓的大家闺秀，就是学识出众，行为得体，品德优秀，总结一句话，内外兼优。
但老者这番话，显然不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甚至让人联想到一个泼辣的妇女形象。
果然……
老者摇了摇头：“那时候她还没有嫁人呢，她是最早那一批新时代女性，也是最早的高知女性，最配合H国改革的人，她说现在是新社会，婚姻可以自己做主了，她要嫁一个喜欢的男人，她要过上独立自主的生活。”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最后她还是没能做主自己的婚姻，没能做主自己的人生，嫁给了一个富家子弟，过上养尊处优，却并不自由的生活。
现场有一瞬的沉寂。
大约是气氛太过压抑，厉子谨开口岔开话题：“老师今天婷婷怎么没有上课？”
他说的是刚刚在窗下练琴的女孩，老者的孙女。
“她今天身体不适，老师让回来休息，早上退烧了，非要练会琴，拗不过她。”
老者叹了口气。
“婷婷像了您。”厉子谨毫不含糊的夸赞。
老者现在还是H国的名人，是H国医界的奠基人物之一，厉子谨跟着他那会儿，见过他对专业执着的样子。
“说起执拗，蒋瑛应该排第一。”老者摇头后开口。
虽然很讨厌这么张扬的一个人，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对工作的贡献，是寻常人的好几倍。
“我姑婆，以前从事什么工作？”蒋仕云也听出来了，他们似乎曾经共事过。
但他们并不知道蒋瑛从事过什么工作，或者从她结婚后，做了一个闲散贵妇，旁人忽视了她也曾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女性，久而久之，自然没有人再提起。
“她啊，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开会，都是她组织带队，听那些人说她学得可杂了，有关芯片的专业都会一些，这方面应该挺优秀。”老者回忆似的开口。
有些事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清楚，何况那个时候做什么都不能相互通融，需要做保密工作，他们也只是听别人私下谈起才知道的。
谢与慈和蒋仕云都没有想到，蒋瑛曾经是一个学识这么优秀的人。
“我奶奶生病的事，您知道吗？”谢与慈探究的目光。
“有听说过，当时曾经在队里的人组织大家伙，想拿点礼物，一起去探望她，只是一直没有去成，之后才知道她去的突然，再也没有机会了。”老者说起这个满是遗憾。
谁也想不到，当初如骄阳烈火的女子，竟然会在嫁人后很快隐退，又病重离世，仓促又突然，当时不少人都难以接受。
谢与慈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听到这样的故事。
她在买到那支新手机，意外获得通往星际宇宙的app时，一直以为是因为父母在乡下种植工作，才会给了她这样的锲机，因为星际宇宙极度缺乏绿植，而他们正好是这方面的专行。
但今天听了厉子谨恩师的话，或许也有蒋瑛的原因？
谢与慈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她忽然开口道：“您知道我奶奶是在哪个医院去的吗？”
老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事实上，除了组织开会那会儿，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了，她结婚听说办得很盛大，也没有请过我们这些人。”
老者当时听到她结婚，并没有通知自己还很生气，以为她还在计较当初的事，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她的气性却比自己还大。
后来打探才知道，他们这些人，她一个都没有请，不止是他们，连她最好的朋友都没有通知，所谓婚礼盛大，只是宴请了男方那边的亲友。
蒋仕云和谢与慈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一丝困惑。
倘若说蒋家不支持蒋瑛的学业和事业，蒋瑛也不可能有之后的学识和成就，但要说蒋家没有阻止她邀请宾客，她为何一个好友和共事的同事都没有请呢？
这矛盾又匹突，婚后几年的重病离世，更是悬念四起。
蒋仕云：“爷爷，你们那会儿工作……是不是都涉及保密性，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老者摇了摇头：“一开始确实严，啥都要做保密工作，后来都开放了，只有搞科研那批人需要保密，咱们也不清楚那些人去了那里，做的什么，她要是请不动那些人，几个好友总没问题啊。”
蒋瑛一个都没有通知，仿若和所有人断交一样。
谢与慈和蒋仕云又想到一个可能，这会不会是蒋瑛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种手段。
见谢与慈心事重重，老者笑着开口：“今天请你们过来可不是说这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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