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声音清晰得仿佛直接在瓦列里心中响起:“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
瓦列里混沌的思绪捕捉到这个词语,本能地涌起一丝抗拒。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我应该和你们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轻:“我……我不该和你们一起走吗?安东尼奥同志?我们一起上车?你们可都是我的兵……都是我的人,都是我的同志……我们一起回家……”
围过来的众人都看着他,然后,整齐地,温和地摇了摇头。
“不,将军同志,这趟列车不属于你,那也不是你的家。”安德烈咧开嘴,露出那两颗熟悉的虎牙:“您的车票还没到呢,我们的车先来了,我很开心这辈子能当你的警卫员。”
伊娃柔声说:“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将军同志,麻烦请您替我们,要多看看胜利的那一天。”
老司机米哈尔慢吞吞地说:“将军同志,替俺……多喝两杯胜利酒,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对老婆子说声对不起,她的丈夫没啥大出息。”
柳德米拉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将军同志,请带着我们的那份,好好生活下去吧,拜托了。”
安东尼奥握住瓦列里的手,他的手不再冰冷,反而有一种温馨的暖意:“回去吧,瓦列里·米哈维奇诺夫同志,我们永远的将军。”
“回到需要你的地方去,冬妮娅同志在等你,你的父母在等你,前线千千万万的战士在等你,替我们打赢这场战争,替我们看看我们为之牺牲的土地上,将来会变得多么美好,多么和平。”
剩下的所有人他们一句接一句,声音平和,但语气都带着笃定,火车那边不是他的家,他应该离开。
他们像最温柔的家人,哄劝着一个迷路的孩子回家。
瓦列里那颗被悲伤和愧疚浸泡过,又在此刻被温暖包裹的,无法正常思考的心,渐渐地,相信了他们的话。
那股想要跟随他们而去的冲动,慢慢平息下来。
“那……那我送你们上车?”瓦列里迟疑地问。
安东尼奥闻言笑了,摇了摇头:“不,我们送你。”
在安东尼奥的示意下,众人再次簇拥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嘴里哼唱着轻快的旋律,像举行一场欢送的仪式,簇拥着瓦列里,朝着来时的方向,朝着那座军用桥走去。
来到桥头,瓦列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
心中那股即将永别的不舍再次翻涌上来:“我们握握手,拥抱一下吧?”他恳求道,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们的存在多留住一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没有人拒绝。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理解和包容的笑意。
瓦列里首先走向安东尼奥。
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参谋长那粗糙而温暖的大手。安东尼奥用力回握,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瓦列里·米哈维奇诺夫同志,保重身体。以后少熬夜看地图,多听医生的话。祝你健康,快乐。”
然后,他们拥抱。安东尼奥的怀抱宽阔而坚实,带着淡淡的烟草和旧军装的气息。
接着是安德烈。年轻卫兵的手很有力,笑容阳光:“将军同志,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多打胜仗!乌拉!”
拥抱时,他用力拍了拍瓦列里的背。
伊娃的手小巧而柔软,微微有些凉:“将军同志,祝您永远平安,幸福。”
她的拥抱很轻,像一片羽毛。
瓦列里一个接一个地,和在场这五十多位同志握手,拥抱。
老司机米哈尔祝他“一路顺风”。
柳德米拉祝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幸福”。
那个爱讲笑话的侦察兵祝他“永远有讲不完的笑话”。
那位手风琴手祝他“生命里永远有美妙的音乐”
每一个握手,都带着不同的温度。
每一个拥抱,都传递着不同的祝福。
每一句嘱托,都饱含着最真挚的情谊。
没有悲伤,只有温暖的告别。
最后,瓦列里看着大家,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我们一起留个纪念吧?一起拍张照片?”
“好主意!”安东尼奥立刻赞同,他朝人群中喊道:“谢尔盖!你的‘相机’呢?”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军官,瓦列里记得他是司令部的绘图员。
这年轻人笑着应了一声,跑到一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老式的,带三脚架的方盒子相机。
那款式古老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众人在桥头迅速站好,瓦列里被大家簇拥在正中间。
安东尼奥站在他左边,安德烈和伊娃站在他右边,其他人或蹲或站,围成半圆,每个人都对着镜头,露出最灿烂,最温暖的笑容。
“看这里!笑一个!” “绘图员”谢尔盖喊道,然后按下了‘快门’。
没有闪光,没有“咔嚓”声,只有一道柔和的白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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