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吗？”林墨往石臼里加了一点井水。
林昭昭点头，继续捶捣。
晒干的白树皮破碎了，慢慢变成了雪白的团子。
林昭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上更加卖力了。
“阿姐，这就是纸浆？”林墨看的出神。
他很难想象，这些白团子能变成纸张。
宝哥儿同样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禁说道：“好像面粉团子哦！”
“你是饿了吧？”林墨回过神，笑了起来。
厨房里的香味儿飘了出来，郭氏按照林昭昭的法子，先炒了猪肉馅儿，这才开始包了包子，最后再上锅蒸。
昨儿昭昭贡献了驱赶蝗虫的法子，屯长特别高兴，派人送来了一桶新鲜挤出来的水牛奶。
如今，水牛奶已经放入锅中煮了好一会儿。
“孩子们，吃早饭啦！”郭氏掀开小锅的盖子，只觉得浓香扑鼻。
她冲着外面喊了一会儿。
三奶奶还在房里看顾长武，她本想将早饭给长武端过来。
谁料长武听见动静，自个儿睁开了眼睛。
“三姨，现在什么时辰了？”长武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身上湿哒哒的。
全身没什么力气，脑袋也昏沉沉的。
打小他就比别的小孩生得壮实，细数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病成这样，甚至在田地里晕倒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如那样晕过去，永远都别醒过来。
那样他就不用煎熬了。
他苦，看着族人受折磨，他的心里更苦。
偏偏他自个儿就在泥潭，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可是，他要是真死了，谁来照顾宝哥儿呢？
“还早着呢，你多睡会儿，不打紧的。”三奶奶给他掖好了被角。
长武咳嗽了两声，看着三奶奶紧张的模样，他笑了笑：“没事，我就是饿了。”
“哎！”三奶奶激动地点点头，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饿了好，我这就给你去拿吃的。”
她急急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稍微缓了缓，才赶紧出去。
这时，林昭昭刚领着林墨和宝哥儿往厨房走。
三人瞅见三奶奶，齐齐喊了一声。
肉眼可见的，三奶奶一下子就精神了。
郭氏盛了六碗牛奶出来，刚拿好勺子，人就来了。
“三婶，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长武送吃的。”她端了托盘，放上牛奶和一盘肉包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三奶奶还想起身，却被林昭昭按住了。
“您就安心吃吧！这是自个儿家，没人进来。”林昭昭知道三奶奶在担心什么。
娘亲和长武小叔单独一个屋，家里男人又不在，三奶奶是怕人说闲话罢了。
可这一大早的，又能有谁来？
“嗯。”三奶奶松了口气。
有奶有肉包子的，大家都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林昭昭心里盘算着，不出两日，流人又该回去了。
就这两日，她得把纸赶紧做出来。
否则长武小叔刚养好身子，回到军营，又得病倒。
“这个好香啊！”宝哥儿喝了一碗牛奶，舔了舔唇。
三奶奶心里唏嘘。
曾经，她的宝贝金孙也是日日饮着牛乳的。
如今宝哥儿的身上完全没了从前的气度，已然成了可怜的小罪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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