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要我的命？”
这几个字分开来看明明很简单，可合在一起谢昭愿就完全看不懂了。
“你是说，你的那个系统想要我的命？”
“对。”沈雁回点头，“她想要你的命。”
“为什么？”谢昭愿有点被吓到了，但更多的还是茫然和迷惑，“我又不认识她，也从来没有和她发生过任何矛盾，她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而且，她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系统吗？一个机械的系统还能要人的命？”
“她不是机械，也不是系统。”沈雁回沉着脸，每一个字都说得很重，“准确来说，她应该是系统下分出来的一个监督程序，负责监督穿越者完成任务。”
“程序？”谢昭愿皱着眉，“那不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代码吗？”
沈雁回：“她的确算是代码，但要命的是，她生出了自我意识。”
“……什么意思？”谢昭愿不大明白，“她生出了自我意识，然后呢？”
沈雁回喘了口气：“人和机器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自我意识，而机器没有。如今这道程序生出了人类才有的意识，那她就会迫切的想变成人。”
“变成人……”谢昭愿努力思考着沈雁回的话，“她只是一道程序，一堆代码，怎么可能变得成人呢？”
沈雁回面色沉重，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悲观意味：“你能死而复生，我能带着系统穿越，那她为什么不能变成人呢？”
“……”谢昭愿沉默了。
沈雁回说得没错，她们俩一个是带着系统的穿越者，一个是死而复生的穿书者，这样超越科学范畴的事情都能真实存在，那这个代码堆成的程序生出了自我意识想变成人，又为什么不可能呢？
谢昭愿眼神一沉，心里顿时就有点慌了。再想起沈雁回前面说的系统想要她的命，她心里的恐慌便骤然加剧，连呼吸都有点不稳了。
“她……她想用什么办法变成人？”
“她已经生出了只有人类才有的自我意识，但要想脱离程序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她就还得找一具人类的躯体容纳自己。”
沈雁回看着谢昭愿，一字一顿的说：“有了意识，再有了身体，她就能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了。”
“身体……”谢昭愿咬着这两个字，脑海里浮现一个诡异的猜想，“她要找的身体，该不会就是我吧？”
沈雁回：“……准确来说不是你，而是你现在拥有的这具身体，也就是原主秦颂。”
“只不过因为秦颂不在了，而你又刚好穿越进来占据了她的身体，所以那道程序的目标就转换成了你。”
“……那我该怎么办？”谢昭愿的心一阵一阵的往下坠，整个人都被剧烈的恐慌席卷，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了。
“沈雁回，她既然看上了这具身体，那我是不是就得走啊？”
“不是走。”沈雁回纠正她，“而是死。”
“只有你死了，她才能住到这具身体里来。”
“……不！”谢昭愿脸色煞白，全身都写满了抗拒，“我不要死，我不能死！她休想抢走我的身体！”
“沈雁回，你能不能想想办法阻止她？”
谢昭愿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勉强换来今日的幸福，她是绝对不可能让那道破程序抢走她的身体的，抢走她的人生的！
沈雁回抓住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有，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谢昭愿问得很急。
沈雁回：“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离开，我带着这道程序离开你的世界。”
“啊……”谢昭愿肉眼可见的不愿意，“你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这里能去哪儿啊？”
“哼，”沈雁回挑眉，傲然一笑，“我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还愁没有地方去吗？而且世界这么大，我就算随便找个地方待着，也可以过得很好啊。”
“那，那你还回来吗？”谢昭愿反手握住沈雁回的手心，脸上写满了不舍，“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不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沈雁回却不得不对她说实话，“在甩掉这道程序之前，我都不能回来见你。”
“……”谢昭愿没说话。她扁了扁嘴，眼眶瞬间就湿了。
沈雁回被她不争气的样子逗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干嘛，舍不得我啊？”
“嗯。”谢昭愿点头，大方承认，“舍不得。我朋友本来就不多，你要是走了，那我以后跟谁吵架去？”
“跟裴行之吵。”沈雁回故意逗她，“他是你老公，你可以随便和他吵，反正他都会哄你。”
“我不要。”谢昭愿摇头，把沈雁回的手抓得紧紧的，“我就要跟你吵，你说话难听，吵起来比较有意思。”
“……我去你的。”沈雁回白她一眼。
她直直的看着沈雁回，眼神里的难过浓烈得让人心疼：“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沈雁回：“快了，就这两天的事。”
“怎么这么急……”谢昭愿臭着脸，表情有些幽怨。
沈雁回眼神无奈：“我要是不走的急一点，那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谢昭愿失落的埋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雁回弯着眼睛笑了笑，柔声安慰她：“好啦，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嘛。你开心点，我才能觉得我的离开是值得的。”
谢昭愿眼眶含泪，喉咙堵塞得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张开双臂结结实实的抱住沈雁回，然后在她耳边说：“谢谢你。”
千言万语在心，谢昭愿此时能说的就只有一句苍白的谢谢。
沈雁回愣了片刻，随后抬起双手搂住谢昭愿的腰，温柔回应：“不客气，这都是我愿意的。”
说完，她闭上眼睛，贪婪的感受着谢昭愿的怀抱。
谢昭愿拍拍她的肩膀，哽咽着道：“不管去哪儿，你都不能和我断了联系。我发消息给你，你必须秒回，知道吗？”
“好。”沈雁回红着眼睛答应她，“只要是你发的信息，我都秒回。”
“好了。”她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的将谢昭愿松开，“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想单独跟裴行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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