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傅书毓把账本交上去以后，高家遭受了重创，许多产业都被查封了。
至于高家背后的人，那人如今自顾不暇。
林继平带着检察院的人在查，那人估计保不住自己的乌纱帽了。
这天，傅书毓和周衍川打算去老宅看望周老爷子。
傅书毓站在车边，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落下雨来。
周衍川已经发动了车子，车窗降下，露出他清俊的侧脸：“快上车吧，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
傅书毓正要拉开车门，手机突然响了。是师姐的号码。
“书毓！你快来实验室！”师姐的声音透着焦急，“你的小鼠的数据出现异常波动，必须马上处理！”
傅书毓的手顿在车门上。她看向驾驶座的周衍川，他正专注地调整后视镜，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怎么了？"周衍川察觉到她的迟疑，转过头来。
“我的实验小鼠出了点问题……”傅书毓咬了咬嘴唇，“师姐说必须马上处理。”
周衍川解开安全带，探身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你先去老宅吧。”傅书毓看了眼时间，“爷爷该等急了。我处理完就过去。”
周衍川皱了皱眉：“这天色......”
“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傅书毓已经退后一步，关上了车门，“你路上小心。”
周衍川打开车门下了车，“真的不用我送你？”
“不用。”
周衍川握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他总是这样，手掌的温度永远比她高一些。
“路上小心。”他说。
“你也是。”傅书毓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个吻很轻，却让她莫名心悸。
周衍川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在老宅等你。”他顿了顿，“要下雨了记得带伞。"
傅书毓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出去。
……
傅书毓推开实验室的门，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实验动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快步走向自己的实验台，白大褂的衣角在身后轻轻摆动。
“书毓，你可算来了。”章晓婷从显微镜前抬起头，“小鼠的异常反应越来越严重了。”
傅书毓戴上手套，打开笼子。
那只编号为A-17的白色小鼠蜷缩在角落，毛发凌乱，呼吸急促。她轻轻将它抱出来，放在观察台上。
“先看数据。”她打开电脑，调出最近24小时的监测记录。屏幕上的脑电图显示，θ波和δ波都出现了异常波动，尤其是在过去一小时里，波动幅度明显增大。
“你看这里。”章晓婷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峰值，“θ波突然增强，这通常与焦虑和压力有关。但是......”她调出另一组数据，“δ波也同时增强，这很不寻常。”
傅书毓凑近屏幕：“会不会是仪器故障？”
章晓婷摇摇头：“我已经校准过了。而且你看行为监控。”她调出录像，“小鼠在笼子里转圈，这是典型的刻板行为，说明它处于极度焦虑状态。”
她继续分析数据：“体温升高0.5度，心率加快，呼吸频率增加......”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这些症状都指向神经系统异常。”
“要不要做解剖？”师姐问。
傅书毓看了眼观察台上的小鼠。它还在微微颤抖，黑色的眼睛充满惊恐。她解剖过无数只小鼠，但今天这只格外让她在意。
这是第三代CRISPR-Cas9编辑的APP/PS1双转基因小鼠，它们脑中的β淀粉样蛋白沉积本该在明天进行首次活体成像。
“准备记录。”她戴上口罩和护目镜，将小鼠转移到解剖台上。
她先注射了麻醉剂，再将小鼠固定在解剖板上。
“记录：开始解剖。”她拿起手术剪，在腹部正中线剪开一个小口，然后用镊子提起皮肤，小心地剪开皮肤和肌肉层，避免损伤内脏。
手机突然响了。傅书毓的手微微一颤，镊子差点戳破肠系膜。
“要接吗？”师姐问。
傅书毓摇摇头：“继续。”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集中注意力。用湿棉球轻轻推开腹腔内的脂肪组织，暴露脏器。
“记录：肝脏颜色正常，边缘锐利，无明显肿大......”她一边操作一边口述，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提示音，连续两声。
傅书毓的手再次顿住。她看了眼解剖台上的小鼠，又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实验室的日光灯在阴天里显得格外刺眼，照得她有些头晕。
“师姐，你能帮我看看是谁的消息吗？”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章晓婷拿起傅书毓的手机：“是周衍川，他说......”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傅书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手中的镊子差点掉落。
她强迫自己继续手上的工作：“记录：脾脏大小正常，颜色......”
“书毓！”章晓婷的声音突然变了调，“是医院打来的！”
手术剪“当啷”一声掉在解剖台上。傅书毓扯下沾血的手套，颤抖着接过手机。
“请问是周衍川先生的家属吗？这里是京州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解剖台上的小鼠安静地躺着，粉色的肌肉组织暴露在空气中。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被剖开了，鲜血淋漓。
“书毓！书毓！”师姐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你还好吗？”
傅书毓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器械架。
手术器械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弯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看到通话界面。
那个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在环城高速发生车祸，现在正在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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