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覆盖的铭牌依稀可见“VR治疗室”字样，门缝渗出荧蓝色液体，将他的鞋底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温佑安摸出女儿遗留的兔子挂坠，金属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层层嵌套的斐波那契螺旋。
“这不是游戏。”
他想起法医报告里那具空壳尸体，所有脑组织被替换成纳米级的量子芯片。
“艾逸在DREAM里培育的不是AI，是寄生在人脑皮层的电子绦虫。”
整栋建筑突然震颤，承重墙裂缝中涌出沥青状黑潮。
无数患者从病房爬出，喉咙里发出机械合成的圣吟。
温佑安看着战术平板突然黑屏，最后显示的监控画面里，莉莉的粉色发夹正卡在院长室文件柜夹层……
温佑安用打火机点燃最后一支烟。
火光跳动间，铁门上的锈迹像干涸的血痂，他注意到门锁处残留着半截注射器针头。
伊莎举起紫外线灯，紫青色光晕里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
从门框到地面，那些手印的食指关节全部呈现异常扭曲。
“尸检报告。”
王驰把平板递过来时，温佑安的手指在死者太阳穴的金属接口处停顿。
六边形蜂窝状纹路，和莉莉失踪当天留下的玩具熊伤口一模一样。
走廊深处传来液体滴落声，温佑安踢开配电箱的瞬间，二十七个玻璃培养舱在应急灯下幽幽发亮，每个舱体都漂浮着插满数据线的人脑。
伊莎的尖叫卡在气管里。
培养舱突然同时炸裂，淡蓝色营养液裹着脑组织倾泻而出，在满地狼藉中组成发光的星图。
温佑安认出那是女儿常画的仙女座，第三颗星辰的位置钉着枚银十字架——
圣痕会的标记。
通风管道传来婴儿啼哭，温佑安追到B2层时，冷冻舱的白雾正缓缓散去。
三百具冰冻尸体呈环形跪拜，中心位置的空缺里摆着儿童尺寸的拘束衣。
当他摸到衣领内侧绣着的“Lily”时，拘束衣突然收缩成团，喷出大股黑色粘液。
粘液中浮起的全息投影里，艾逸的脸裂成两半，左眼是人脸，右眼是机械义眼。
“游戏大厅即将开启。”
机械合成的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温佑安后颈的旧伤突然灼痛，王驰扯开他衣领的刹那，皮下浮现出荧光的神经接入点。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整层楼的地板开始倾斜，三百具尸体顺着斜坡滑向突然出现的深井，井底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
温佑安在坠落中抓住通风管道，看见井壁上用血画满DNA螺旋图案。
最下方的螺旋突然裂开，露出镶嵌着机械义眼的金属门。
某只眼睛的虹膜纹路，和他钱包里莉莉的照片完全重合……
安静的病房走廊泛起潮湿霉味，温佑安指尖抹过墙皮剥落处，指纹沾上暗褐色物质。
王驰在后头踩碎一支注射器，玻璃碴在军靴底发出细碎呻吟。
“第四处了。”
——伊莎将紫外线灯对准墙角，荧光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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