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的脸色也微微白了几分，袖中的手悄然握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魔尊神通广大，老朽佩服。但灵珠之事，老朽确实不知。魔尊若执意要寻，恐怕是找错了地方。”
“找错地方？”初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戾气，“星衍老头，你以为本尊是三岁孩童吗？当年偃月那蠢货将灵珠散落两界，试图以此苟延残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他笑声一收，眼神骤然变得阴冷：
“八颗灵珠，相生相克，彼此之间自有感应，这两界之中，能适应灵珠之人屈指可数，古华把他那几个徒弟一一藏起来，恐怕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帮忙吧？别废话，立刻把人交出来！”
星衍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魔尊，这是非要强人所难了？”
“是又如何？”初岐双手抱胸，身旁是滔天的魔焰。
“既然魔尊非要让老朽交我不知晓之物，那老朽，也只好抱歉了。”星衍话音落下，手中一道灵力而出。
“死老头，冥顽不灵！既然你不肯交人，那本尊就亲自来取！”初岐耐心耗尽，脸上的邪笑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他不再多言，抬手动了动，“动手，给本尊，破了这结界。”
万千魔族一声令下，顿时猛然撞向淡青色的结界。
这一次的撞击，远胜之前。
整座中心城都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会倾覆。
护城大阵的光芒疯狂闪烁，虽然在符文流转下迅速弥合，但那每一次的震荡，都让城内所有人心惊肉跳。
城墙上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砸在下方拥挤的人群中，引起阵阵惊呼。
不少修士承受不住这威压，再次喷出鲜血。
恐慌彻底爆发了。
这一次，矛头直指城墙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院长！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个面色焦黄的中年修士指着星衍，声音嘶哑地吼道，“灵珠到底在哪里？交出去啊！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吗？！”
“是啊！院长！那魔头明显就是冲着灵珠来的！我们把灵珠给他，他或许就走了！”
“灵珠再重要，能有我们的性命重要吗？”
“你这是妇人之仁！是迂腐！你想当英雄，别拉着我们一起死啊！”
“快把灵珠交出去！！”
责骂声、哭喊声、哀求声，一时间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上的星衍。
各种难听的话，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刺向这位守护了学院数百年的老人。
听到这些声音，星衍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但挺直的脊梁，却未曾弯曲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空中，初岐看着这一幕，发出了畅快至极的大笑。
他缓缓降下身形，停留在星衍身前。
“星衍老头，听到了吗？”他声音带着戏谑，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就是你拼死守护的人。他们此刻，想的不是如何御敌，而是如何把你推出去，换取他们苟活的机会。”
他啧啧两声，替星衍感到不值：
“星衍，为了这群忘恩负义的蝼蚁，值得吗？不如，与本尊合作。把那几颗灵珠交出来。待本尊大业得成，本尊身边，倒是可以留你一个位置，到时候，便当你当这人族的统领，如何？””
星衍沉默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魔尊，道不同，不相为谋。”
初岐见他不为所动，也不恼，只看向了下方惶恐、弱小、密密麻麻的人。
“蝼蚁们，”他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想活命吗？”
城内瞬间安静了少许。
“很简单，”初岐摊开手，给他们展示着一条生路，“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敞开你们的心神，接受本尊的力量。成为我魔族的一员，你们……就能活下去。”
“臣服，或者死，你们自己选！”
城内一片死寂。
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两相交织在一起。
终于——
人群中，一个修士猛地站了起来，他双眼赤红，周身开始弥漫出淡淡的黑气。
“我……我愿意！我愿意追随魔尊大人！”
他嘶吼着朝初岐的方向跪拜下去，身上的灵力迅速黯淡，气息转瞬便阴暗无比。
有了第一个。
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转眼，便有数十名修士选择了堕魔。
他们身上的气息转变，看向昔日同道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漠然和残忍。
城墙下，一片哗然。
恐惧、鄙夷、愤怒……
种种情绪在未曾堕落的修士眼中交织。
初岐看着这漫天的情绪，畅快地张开了手臂，以一个极其嚣张地姿势吸收着这些力量，“就是这样……再愤怒一些，本尊的力量，就能再进一个台阶了……”
可就在这绝望和沉沦即将蔓延开时，有人倏地站了出来。
“呸！一群没骨气的孬种！”
一声怒喝，在人群中乍响。
众人看去，那是一个星月学院的高年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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