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咏梅抱着黑茧回到忘川河畔。那条延绵无尽的彼岸花带仿佛接天连地,格外醒目。
婆婆,我回来啦!
少女喘息未定,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孟婆持勺守着汤锅,闻声回首,瞧着李咏梅怀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笑问:哟,带了件大宝贝回来?
李咏梅用力点头,迫不及待地将经历细细道来:如何在花海发现黑茧,如何被它打伤,又如何与阿良周旋,以静心符定住它。她讲得神采飞扬,最后紧紧搂住黑茧,眸中满是期盼:“婆婆,里面一定是孤行!”
孟婆眼神微凝,放下木勺仔细端详那。外壳黯淡无光,却有气息流转其间,隐约透出一丝微弱金光。
你当真以为,这里面就是那小子?
我确信!李咏梅用力颔首,眼神无比坚定。
孟婆却轻轻叹息:“傻孩子,他当初是坠入忘川的。那可是生死界限,落水者魂魄尽失。你又如何断定茧中是他?”
这话似冰水浇头,李咏梅面色微僵。
“是啊……”她喃喃道,“他连剑都未留下,怎会重新出现在茧中?”
孟婆不语,只继续搅动着锅中汤水。
李咏梅咬了咬唇,嗓音发颤:“婆婆,您能帮我把这茧打开吗?我想亲眼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孤行。”
孟婆动作微顿,眉头轻蹙:“这茧我解不开。”
“为何?”
孟婆搁下长勺,目光落在黑茧上:“这外衣是用死气凝成的,为了保护里头的魂魄。外人若强行破开,只会伤及内部。”她略作停顿,语气转沉,“除非里面的人自行修复伤势,褪去死气,否则这茧谁都开不得。”
李咏梅浑身一僵,怔在当场。
“那……修复要多久?”
“难讲。须待他魂体复原,自会破茧。”孟婆语重心长道,“少说也得几年光景,在此之前,谁也别想破开外壳。”
少女垂下头,双臂紧紧环抱黑茧,整个人都绷紧了。苦候年余才见曙光,却被告知只能继续等待。那种无力感在胸口盘旋,几乎令她窒息。
孟婆见她这副模样,叹息宽慰:“莫要心急。若他命不该绝,终有苏醒之日。”
李咏梅猛地抬头,眼中泛起微光:“婆婆,您是说他……或许真的还活着?”
孟婆浅浅一笑:“老身可没这么说,却也不曾否认。”
少女唇瓣轻轻颤动。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嗓音:“我说李姑娘,你溜得这般快,是想撇下阿良大爷不成?”
“咦?”
未等她回神,只听“啪”的一声,一只白鞋凌空飞来,正中后脑勺。少女吃痛,转身一看,正是阿良。他斜靠在奈何桥边,手里晃着养剑葫芦,笑得一脸欠揍。
李咏梅揉着头,气鼓鼓地瞪他:“你干嘛扔我鞋子!”
阿良哈哈大笑:“这不物归原主了么?”
仗着有靠山,少女倒也不憷他动手。
孟婆在一旁瞧着,似笑非笑:“阿良,你这落魄山的浑小子,怎么又跑这儿来了?莫非又来找那老头子?”
阿良当即拱手作揖,姿态难得恭敬:“许久未见,婆婆安好。”
孟婆回眸望向“闺女”怀中的黑茧:“这茧是你寻来的?”
“忘川河里捞的。”阿良坦然应答,目光掠过茧壳上缭绕的死气,“至于那外壳,是后来才结的,应该是幽冥镇魂甲所化。”
孟婆神色微动,继而展颜一笑:“原来瞒不过你。飞升境的眼力果然不凡。不过你也该清楚,以这般修为踏足冥界,是坏了规矩。”
阿良自然明白其中深意。为维系天地平衡,飞升境修士理应脱离浩然天下,前往他界传经布道、或与对抗荒蛮,为将来诸天合流铺垫。这是修行界的共识,亦是约定俗成的使命。
“婆婆,阿良自然晓得。”他罕见地敛起散漫,“只是远游之前,想再确认一桩事。”
孟婆心知他所指为何,淡淡道:“老身未曾见过那老头子。”
“果然……”阿良神色平静无波,似乎早有预料。那老头那般人物,便是陨落也不会循规蹈矩前来冥界报到。
因为他早已脱出三界樊笼。
“按规矩你须即刻离去。”孟婆提醒道。
阿良会心一笑,转头对李咏梅道:“这小子可否交予我?我想带他回落魄山。”
“休想!”李咏梅想也不想便拒绝,紧紧将黑茧护在怀中,生怕被他夺走。
阿良畅快一笑,豪气重回眉梢:“罢了罢了。”他话锋一转,神色转肃,“不过……我想收回这柄大河剑。”
说着,他自背后取下那看似寻常的长剑。
李咏梅皱眉,脸色冷了下来,“那是孤行的佩剑,你凭什么取走!”
阿良浑不在意,拍拍腰间养剑葫芦。一道赤虹破空而出,稳稳停在少女身前——是柄纤细红木剑。
“这柄红尘,权作交换。女子佩剑,正合你用。”
“此剑……”李咏梅虽看出剑非凡品,心头仍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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