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和嘀嘀咕咕的对话声越来越大。
既然有对话声，说明至少是俩人。
听声音，还是俩男的！
仔细往下瞅，有两把手电，但手电筒亮度偏暗，已经排除是派出所的。
又一想，也不应该是校方的，因为无论是校长还是主任，此时已经被拘留了起来，至于其他老师，遇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大半夜来蹚浑水。
不是派出所的，也不是校方的人，那肯定不是啥好人！
这么一想，我赶紧掏出仿瑞士匕首。
的确只有俩人，走路声响还很大，哼哧哼哧的。
我探头望去，俩人都穿着破旧的迷彩服，都是一手铁棍子，另一手握着破旧的手电筒。
是俩民工？
他们来干嘛！
等俩人即将踏上四楼，我猛地打开强光手电，照向俩人的脸。
冷不丁被强光这么一照，俩人先是吓得尖叫声，然后下意识地丢掉铁棍，用手遮挡眼。
“你们干什么的！”
我右手扬起仿瑞士匕首，在身前晃了晃。
俩人本来就吓得够呛，又听我这么一吼，在强光的照耀下，匕首闪着寒光。
吓得俩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
“我们是附近的民工！”
“对！不是……不是坏人啊！”
从俩人身上的穿着以及模样，我已经看出俩人是民工。
“大半夜，来这里干嘛？”我提高了嗓门。
“来……来捡点东西，废铜烂铁的，也没人要，我们捡点去卖，多少还不换点酒钱。”
听得出来，这是俩实在人，于是先放下手电。
俩人慢慢放下手，怯怯地看着我，大气也不敢喘。
“知道这栋楼出了什么事？”
得知对方是穷苦人，我语气也软了不少。
俩人同时点头。
“知道啊！中午失火了，还烧死了好几个孩子。”
“知道还敢来？”
另一个咧了咧嘴，笑道：“知道，才来的！”
这也是实在话，我秒懂他的意思。
估计俩人看我只有一个人，年龄还不大，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小心被烧死孩子的魂魄缠上！”
这话，我也并非危言耸听。
“眼看就入冬了！我们出来打了一年工，也没攒下多少钱，哎！这年头没学历，没本事，再不懂投机取巧，胆子还小的话，这辈子就直接没指望了！”
“是啊！”另一个接着说，“天生打工人的命，真要是被鬼缠上，也就认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不进老虎洞，偷不到虎崽子！”
我忍不住笑了：“大哥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对！对！就这句话！”
这么一交流，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小伙子，看你也不大，不像是这个学校的，你又是干嘛的？”
韩建立和古曼童就站在我身侧，他们看不到，甚至都看不到韩建立肩膀上扛着的阴间直播设备。
阴间的玩意就是牛啊！
同样的东西，扛在活人身上，能被所有人看见。
被鬼扛着，一般的活人就看不到。
“我是市派出所的调查员！来取证的。”我随口撒谎道。
“啊！我们俩……我们俩……”
俩人一听我这么说，再次紧张起来。
我赶紧摆手：“放心吧！我是只负责取证，也不算警察，至于盗窃之类的案子不管。”
俩人互望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你去楼上面了？”圆脸民工问我。
“没啊！刚走到四楼就听到了你们的动静，正准备上去瞅瞅。”
“奥！那我们一起吧！我俩这破手电筒也不怎么亮，看大不清楚路，还有点害怕呢！”
见他俩也不像坏人，我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
“你俩适可而止啊！弄点什么东西后，赶紧离开，以后这种地方尽量别来了！真的很危险。”
俩人朝我咧嘴笑了笑：“我们准备再干两个月就回老家了，以后也不会再出来打工！”
“奥？这又是为啥呀！”
“打工不容易啊！辛辛苦苦干一年，挣不了仨瓜俩枣，还捞不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家里种地，虽说一年更攒不下几毛钱，可至少一家人在一起啊！”
这话听得我有些心酸。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赚钱对有些人就如同呼吸一样容易，而对于另一些人，却比登天还难。
投胎更是一门技术活。
像思聪这样的富二代们，相当于含着钻石钥匙出生的，很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钱难赚”这三个字的酸楚和含义。
而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努力奋斗一辈子，都未必跑得出自己出生时被画下的圈子。
五楼更是惨不忍睹，大部分房间都无法插脚。
俩人看到地上被融化后，又重新凝固起来的金属疙瘩，兴奋得赶紧跑过去。
“收获不小啊！这是吕的，好几块一斤呢！”
说着俩人抬着掂量了掂量这块吕疙瘩。
“怎么也有五六十斤！少说能卖三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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