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白有心了。」点击收款时，手机屏幕映出教师证上泛白的照片，二十年前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对着转账记录长出一口气。窗外月光漫进堆满教案的书房，王老师默默打开热烈讨论的班级群。置顶的「沈书白就是沈运」的消息下，某个学生刚发出「他没考上大学怎么出道」的质疑。
他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悬停三秒，最终敲下：「大家都是老同学，说话要注意分寸。」
班级群里「沈书白黑历史」的压缩包正在疯狂转发。王老师在群公告栏敲下新通知：「请同学们谨言慎行，维护校友声誉。」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树影里那个总揣着助学金申请表的少年，终于活成了让所有人仰望的模样。
沈以诚的语音消息带着酒气撞进手机："小兔崽子！发了财就忘了老子？要不是刷到你戴天价表的视频，还当你饿死在哪个旮旯！"
把爷爷奶奶送来星城。"沈书白转动表冠截断咆哮，腕表全息屏浮现金色转账数字，"到账十万，50岁前别联系。"
"十万？！"沈以诚拍桌震得画面乱颤，"你腕上那块表够买我十八条命！亲儿子这么抠？"
"现在改口要钱，早干嘛去了？"沈书白接着道："飞行器明天到，收拾好他们的东西，你送他们来。"
"人生地不熟的去折腾啥？"沈以诚的声音突然谄媚起来，"我天天去陪二老下棋遛弯，每月给我三万，保管比敬老院周到——"
“不用。已经和爷爷奶奶说好了。”沈书白望着落地窗外的星城夜景，玻璃倒影里腕表泛着冷光，“会在云景区找带文化中心的小区，他们能听戏曲、跳广场舞，我亲自照顾。”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搓手声："行行，十万就十万！你爸还有两年就五十，到时候养老就靠你了儿子！"
"按法律赡养。"沈书白挂断通话。
窗外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倒映着少年时父亲摔门而去的背影。那时他攥着奶奶塞的冷馒头，在作业本背面写下：等我有钱，要带你们去住会发光的房子。又想起十七岁那个暴雨夜，蜷缩在漏雨屋檐下等爷爷奶奶的自己。
沈书白倚在真皮沙发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发送消息时尾音都带上撒娇的颤：「老婆～爷爷奶奶住的老房子电梯三天两头罢工，25楼拎着菜爬楼梯，水管也总漏水，物业说楼龄30年管线老化...我看着都揪心 我想接他们来星城，可合适的房子还没着落呢???...你说怎么办？」配了个举着胡萝卜发愁的兔兔表情包。
秒回的气泡带着颜文字的机械感：
「住我家(●—●)。」
他望着这句话轻笑出声：「怎么这么贴心～老公得好好奖励你...」停顿两秒又补个坏笑表情，「老公今晚想喂你吃“特别甜的东西”」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跳出的回复却让他差点咬到舌尖。
晋情心：「你自己吃吧！！！(●—●)我明早就让家政公司安排住家阿姨。」
沈书白盯着屏幕耳尖发烫，吃你个头，给你吃！腕表监测到心率骤升。他扯松领带俯身对着手机，声音压低成蛊惑的呢喃：「我说的‘好吃的’，只给你吃。」窗外夜色漫进来，将他耳后未褪的红晕揉进星城璀璨的灯火里。「晋！情！心！」他尾音像含着蜜的狼嚎，「我要吃你！」
秋日斜阳在云层里浮沉时，沈书白倚着电梯间的冷钢扶手，腕表投射的全息日程表正闪烁提醒。顶楼传来气阀泄压的嗡鸣，「黑金浮光」飞行器划破天际，流线型机身在暮色中泛着液态金属的光泽。
“到达目的地，请下机。”智能管家小A的童声甜腻如电子。
舱门滑开的刹那，沈以诚油光锃亮的皮鞋率先落地，他转身伸手搀扶：“爸妈慢着！小A，把行李舱全开——”
沈常拄着枣木拐杖，虞美人攥着蓝布包袱，两位古稀老人被飞行器的炫光晃得眯起眼。沈书白利落地关掉腕表投影，将羊绒外套裹紧些，快步穿过停机坪。
“爸。”他按住沈以诚拍击舱壁的手，腕表金属链硌得对方缩回指尖，“这架飞行器十个亿，你掌劲再大点，维修费够您花三辈子。”
沈以诚的喉结上下滚动，沈常布满老年斑的手已搭上孙子肩头：“运运，这西装衬得精神！”虞美人颤巍巍抚平他领口褶皱，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结实了，城里吃的比家里好。”
“十亿？！”沈以诚突然跳脚，“你戴几个亿的表，给亲爹才十万——”
“你觉得我凭什么挣这么多？”沈书白俯身与父亲平视，腕表蓝光在两人之间流淌成河，“靠高中学历，还是靠你当年丢给爷爷奶奶的抚养费？”
沈以诚的叫嚣戛然而止。飞行器货舱突然发出机械嗡鸣，沈书白朝旁侧呶呶嘴，晋情心的飞行器正无声滑入停机位：“该返程了。”
“刚到三分钟就让我走？！”沈以诚被推进舱门时还在挣扎。沈书白对着腕表开口：“吕洞庭，给沈以诚转款十万块。”全息转账单在空中炸开的瞬间，他冲父亲眨眼：“这架飞行器的名字叫吕守意，航线已经给你预设好了，直接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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