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应晚被锁在寝殿内,烛火幽幽,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宫女们退下后,殿内安静得可怕。
她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羊脂玉镯——那是沈沉知送她的定亲信物。
“公主,等我从边境回来,便娶你。”
她记得他说这话时,眼底的坚定和温柔。
可如今……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母妃那双含着泪却又狠厉的眼睛。
“母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绝不能让你成为朝堂博弈的祭品。”
楚应晚苦笑。她当然明白母妃的苦心,可她更清楚——若她要强行嫁入沈家,沈沉知必定会被召回宣城,北境防线一旦空虚,乌旦国铁骑南下,大虞危矣。
“我若嫁了,沉知哥哥会恨我吗?”
她攥紧衣袖,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可若我不嫁,母妃会恨我吗?”
窗外风声呜咽,仿佛在替她回答。
——“不,她不会恨你,她只会恨自己护不住你。”
楚应晚猛地睁开眼,泪水无声滑落。
“我楚应晚,享受了二十年黎民百姓的供奉,不能只做一个被保护的公主,我应该要承担起身为公主的责任。”
她擦干眼泪,起身走向妆台,从盒子中取出一包药粉——这是她平日里用来安神的迷香。
“母妃,对不起。”
她将迷香倒入茶盏,轻轻摇晃,随后敲了敲殿门。
“公主?”守门的宫女推门而入。
“我肚子疼,去给我煮碗姜汤。”她捂着腹部,脸色苍白。
宫女不疑有他,匆匆离去。
楚应晚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迷香撒在殿门外的香炉里。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我离开了。”
她换上素色斗篷,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寝殿,直奔太和殿。
“砰!”
冯德妃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瓷四溅。
“你说什么?!晚儿去了太和殿?!”
跪在地上的宫女瑟瑟发抖:“娘娘恕罪!公主、公主她……用了迷香……”
冯德妃脸色煞白,身形晃了晃,扶住桌案才没跌倒。
“她怎么敢?!”
她猛地转身,厉声喝道:“备轿!立刻去太和殿!”
可当她赶到时,一切已成定局。
楚应晚跪在殿中央,脊背挺直,声音清晰:“父皇,儿臣自愿和亲。”
皇帝楚纲坐在龙椅上,神色复杂:“小六,你可想清楚了?”
“儿臣想清楚了。”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乌旦国既要求和亲,儿臣身为大虞公主,自当为国分忧。”
冯德妃站在殿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楚应晚!”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女儿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痛楚。
楚应晚回头,看到母妃通红的双眼,心头一颤,却仍坚持道:“母妃,这是儿臣自己的选择。”
冯德妃死死盯着她,半晌,突然转身离去,这一刻,她连尊卑都忘记了。
“好,很好。”
她的背影决绝而孤独,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哗——”她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与无力。
“娘娘,不若,您再去求求陛下,说不定,陛下会再考虑的。”跪在地上的贴身宫女不忍地看着她,小心地道。
“求他?”冯德妃气极而笑,眼泪顺着眼眶流下,“若是他在意这个女儿,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他巴不得我的晚儿去和亲,这样,那女人的女儿就安全了!”
“娘娘,慎言!”贴身宫女见自家主子说得太过,连忙劝阻道。
“慎言?自从十七岁入宫以来,本宫处处谨小慎微,就怕被别人害了!”她的声音嘶哑,“可是现在,本宫连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晨雾未散时,楚清鸢踏上了寒山寺后山的青石阶。露水沾湿了她的靴尖,山风送来阵阵药香。
"吱呀——"
竹篱小院的门被风吹开半扇,楚清鸢的指尖刚触到门环,里头就传来清凌凌的嗓音:"可是踩坏了我的药苗?"
楚清鸢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院中站着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宝儿?”
突然被叫到的女孩茫然的抬起头,“我——我。”她朝着楚清鸢轻轻地笑了、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急忙出来。
“宝儿,怎么了?”尚嬷嬷的目光从宝儿那欢快的脸上移到楚清鸢的身上。
“你是……”她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是我,尚嬷嬷。”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楚清鸢的内心泛起一阵柔软。
“娘子!回来了!回来了!”正在屋内配置药材的商瑶猛地站起身,眼里满是激动。
楚清鸢怔在原地,看着那道素色身影从晨雾里走出来。
商瑶挽着松松的髻,发间只簪一支木钗,手里还握着沾泥的药铲,却比宫里那些满头珠翠的妃嫔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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