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色浓如墨,屋内灯光仿佛白昼,映照着三张神色紧绷的脸。
客捱抱臂靠在窗边,沉默得像一块山岩,但他眼睑下那鲜红的纹路,却不受控制地忽明忽暗,如同两颗焦灼跳动的心,将他内心的波澜暴露无遗。
秉棱失去了往日的幽默,手里无意识地拧着一根草茎,嘴唇紧抿。
老大已经快一个月没消息了。
悠默一身黑衣,几乎与墙角阴影融为一体,只有紧盯着桌面的冰冷眼神,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桌面上,一只卿尘离去前留下的繁光流萤正散发着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柔光。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突然,那只原本静止的流萤毫无征兆地振翅飞起,周身光华流转,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妙而复杂的轨迹,翅膀以一种独特且唯有他们几人能懂的频率急速扇动,发出细微的、宛如密语的嗡鸣。
三人瞬间屏住呼吸,目光死死追随着那点流光。
“是…是老大的节奏!”秉棱第一个跳起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久违的光彩重新回到他眼中,“平安…他和临哥…都平安!找到了!”
忽然,好似想起什么,骤然转身,看了一圈房间,这才放下心来。
客捱猛地站直身体,那红色的纹路骤然亮起,如同熔岩流淌,随即又缓缓黯淡下去,最终恢复成两道平静的印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绷的肩膀彻底松弛下来,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了一口气。
悠默没说话,但抱着的双臂不知何时已放下,她走到桌边,看着那完成使命的流萤。它的光芒逐渐变得璀璨而极致,最后像一颗温柔的星辰,倏然散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盈盈飘散在温暖的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总算…”悠默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含着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喟叹,“队长和临哥……平安就好。”
秉棱已经彻底恢复本性,用力一拍客捱的后背,换来对方一个无声的瞥视,又冲着悠默咧嘴笑:“我就说嘛!临哥和老大肯定没事!今晚必须加餐庆祝!客捱,你藏起来的那坛好酒该贡献出来了吧?”
客捱冷哼一声:“想得美。”但眼底深处,那点寒冰早已化开,融成了浅浅的笑意。
没有欢呼雀跃,没有涕泪交加,但弥漫在屋内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无需言说的信任与默契。
他们共同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
生死与共的牵挂,尽在不言中。
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烟溪村的药田上,泥土还带着昨夜雨后的湿润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有的、混合着草木清香和土壤腥鲜的味道。
奉临、卿尘、陈利、小硕和小雨几人正在田间忙碌,为今年的药材播种做准备。
奉临虽目不能视,但动作却异常熟练。他赤着脚,深深踩进松软的泥土里,感受着地气透过脚心传来的温热。
他手中的锄头落下时又轻又准,仿佛能透过木柄感知到土壤下的情况,小心地避开可能伤及土壤深层结构的硬块,每一次翻动都恰到好处。
卿尘在他身旁,默不作声地承担着更费气力的活计,用锄头将土块进一步敲碎、耙平。他动作稳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偶尔抬眼看向奉临时,目光沉静而专注。
“哇!好大一条蚯蚓!”小雨清脆的惊呼声打破了田间的宁静。她扎着的马尾辫随着她蹲下的动作一甩,手指却不敢真的去碰那在新鲜泥土中扭动的深褐色生命。
陈利顶着她那头标志性的炸毛短发,闻声立刻凑过去,眼睛滴溜溜一转,古灵精怪地笑道:“肥嘟嘟的,说明咱们这地气足,养人也养药!说不定是土地爷派来的先锋官呢!”她总是能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小硕则远离这点小骚动,他推了推眼镜,他放下锄头蹲下用手指捻起一撮土,仔细感受其湿度和细碎程度,那认真的神态,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精密的实验。
他甚至会下意识地避开蚂蚁匆匆赶路的小径,对土地里的一切微小生命都带着一种近乎傲娇的尊重。
汗水渐渐浸湿了他们的衣衫,泥土也沾上了裤脚和手臂。
但在这片充满生机的药田里,劳作并非苦役,而是一种与大地亲近的踏实体验。
新翻的泥土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散发出阵阵蓬勃的土腥气,仿佛大地沉睡一冬后苏醒的呼吸。
远处山峦叠翠,偶尔有鸟雀掠过田垄。在这片热闹的春忙图景中,他们弯腰劳作的背影,成了最生动的一笔。
“好了,大功告成,咱们回去吧!”奉临站起身,刚想擦汗,身边已经伸过一只手下一步擦去了脸颊上的汗。
刚想把湿透的蒙眼带取掉,卿尘格外熟练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干净的给他换上。
奉临微微低头,嘴角满是笑意:“你是眼睛长我身上了吗?”
“我喜欢眼睛长你身上。”猝不及防的情话,让奉临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转身背对那边排排坐着的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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