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手！"沈如雪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推开王三郎，"这是我的贴身丫鬟，你怎么能这样！"
王三郎被推得一个踉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敢推我？"话音未落，一个耳光已经重重扇在沈如雪脸上。
沈如雪愣住了。她从小在丞相府长大，虽是庶女，却也没受过这等羞辱。一时怒火攻心，她抬手就要还击。
"你个贱人！"王三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在我王家的地盘上还敢动手？"说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如雪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她这才明白自己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在成亲前彬彬有礼的形象，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
"小姐！"春草和秋菊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王三郎一脚踢开。
等王三郎打累了，沈如雪已经浑身是伤。她挣扎着爬起来，跑到老太太院里告状。她想着好歹是一家人，老太太总该给她做主。
"老太太，您要为我做主啊！"沈如雪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谁知老太太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三郎不过是想要个丫鬟伺候，你一个做妻子的，何必这么小气？"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太太打断她的话，"你一个庶女，能嫁到我们王家已经是烧了高香。既然来了，就要守我们王家的规矩。"
沈如雪如遭雷击。原来在这些人眼里，她这个丞相府的庶女，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路过正房时，她看到大嫂二嫂站在廊下，眼中带着几分怜悯。那目光却不是真心的同情，反而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瞧瞧，这就是不懂规矩的下场。"大嫂的声音飘来，"咱们王家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庶女来管了？"
"可不是，"二嫂附和道，"她一个丞相府的庶女，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沈如雪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发冷。她这才明白，王家上下都是一丘之貉。那些虚假的客套、做作的礼仪，不过是用来掩饰他们卑劣本性的面具。
她想起成亲那天，这两位嫂子是如何笑脸相迎，说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转眼间，就露出了真面目。在他们眼里，她这个庶女，就该低声下气，任人欺凌。
大嫂故作同情地说，"谁让她从小在丞相府长大呢？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
二嫂掩嘴轻笑："那现在也该学会了。我们王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门第，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沈如雪强忍着屈辱往前走。她知道这些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就是要把她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前些日子她仗着自己是丞相府的小姐，还敢和她们顶嘴。现在好了，她连一个丫鬟都保护不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碰到被打肿的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王三郎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可见平日里那副谦和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这一家子人，没有一个是善类。
走投无路的沈如雪回到丞相府。可王氏看到她这副模样，却连门都不让她进。
这条路她来回走过无数次，曾经觉得丞相府是她最后的靠山。可如今，她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踏进那个门。
"小姐！"春草搀扶着她，"要不我们先找个大夫看看伤？"
沈如雪摇摇头。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医治身上的伤，而是有人能为她做主。，一个出嫁的女子被夫家虐待，唯一的求助对象就是娘家了。
"我得见父亲，"她咬着牙说，"他再不管我，我就真的没活路了。"
可当她看到王氏那张虚伪的脸，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个继母从来就没把她当回事，平日里虚与委蛇，不过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如今她找上门来，岂不是给了王氏落井下石的机会？
她想起前些日子沈如云回门的事。那时候王氏被沈如云丫鬟当众奚落。现在她这个庶女又闹出这种事，恐怕正中王氏下怀。
"你回来做什么？"王氏冷声道，"你闹这一出，是想让全京城的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沈如雪跪在地上："母亲，求您救救我......"
"你既然嫁出去了，就是王家的人。"王氏不为所动，"回去好好做你的王家媳妇去。"
最后是沈如雪的生母张氏哭闹着找到丞相。但丞相听完王氏的解释后，只说了句："既然是家务事，你们自己处理就是。"
"老爷！"张氏跪着不肯走，"您就这样看着咱们女儿被欺负吗？"
王氏在一旁冷笑："什么欺负？不过是三郎想要个丫鬟伺候，是她善妒不依。这样的性子，怎么能管得好一个家？"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王氏转向张氏，语气中满是讥讽，"嫁出去才几天，就闹着要回娘家。这要是传出去，丞相府的脸面往哪搁？"
张氏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夫人，我们如雪从小就懂事，若不是实在受不了，怎会做出这种事来？您看看她身上的伤......"
"身上的伤？"王氏冷笑，"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弄的？你们母女想要讹诈王家，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
沈如雪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没想到，王氏会如此颠倒黑白。那些伤明明是王三郎打的，可在王氏口中，却成了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老爷，"王氏又转向丞相，"这事怎么处理，您得拿个主意。若是由着她们这么闹下去，咱们府上的声誉可就毁了。"
丞相依旧埋头看着公文，仿佛眼前的闹剧与他无关。之前多给的那些钱，也不过是张氏会做小伏低，母女俩哄得丞相开心，丞相给的，沈如雪这会子都嫁出去了，对丞相来说，此刻她最好是有用的，不然就没什么意义。
"求老爷为女儿做主！"张氏爬到丞相脚下，"您若是不管，女儿这条命就要交代在王家了！"
"别闹了，"丞相终于开口，声音冷淡，"既然嫁出去了，就该守妇道。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闹到我这来？"
沈如雪听着这些冷酷的话，突然笑了。是啊，她算什么？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在这些人眼里，她的命都不如府上的脸面重要。
没过多久，王三郎就来接人了。看着沈如雪被带走，丞相连眼都没抬一下，沈如雪算是彻底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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