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毅刚上班后，贾念萍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吃午饭。
沈毅本来不想去的，因为不想跟前妻王婧有过多的接触，免得女朋友知道后，误会生气。
但贾念萍却在电话里用了激将法，说沈主任现在高升了，是不是不屑与我们这些底层人交往。
沈毅知道她就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去的，也就只好答应了。
中午去了商业城的一家客家菜餐馆，因为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沈毅到餐馆时，贾念萍他们都已经到了。
本来王婧打算今天去学校里把孩子们接过来，但刚好今天学校组织学生去研学了。因为气象台说周末有强降水，强对流天气，所以研学提前了。
贾念萍他们共四个人，三女一男。
除了王婧，还有一位熟人，也不算熟人，是之前见过的，贾念萍的那位师姐，梁小薇。另外，还有一位男士。
那男士看着比较成熟，约四十岁，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作派，他正在夸夸其谈。
见到沈毅后，贾念萍马上向他挥手打招呼。
沈毅走过来，跟大家打了招呼。
贾念萍跟沈毅介绍：“这位是我表哥杜怀业，刚国外回来。”
“你好。”沈毅跟杜怀业握了握手。
梁小薇看了看沈毅，觉得他跟之前见面时完全不一样，这个男人整个人都好像脱胎换骨了。
当时贾念萍跟沈毅是假扮男女朋友，但被梁小薇看穿了。梁小薇知道，贾念萍喜欢沈毅，以为两人会走在一起。但后来跟贾念萍聊天，也知道了一些内情，也为贾念萍错过姻缘而感到可惜。
五人一阵寒暄后，坐下来吃饭聊天。
杜怀业似乎对王婧有好感，得知王婧跟表妹一样，也是体制内上班，目前也是单身。他内心便开始骚动起来了。
沈毅坐在席间，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氛围——杜怀业投向王婧的目光，带着一种温吞的兴趣，像是猎人审视猎物时的试探。
他谈起自己在国外的经历，说得天花乱坠，时不时还穿插几句英文，显得很是洋气。
"我在硅谷待了七年，做过几个项目，现在回国发展。"杜怀业端起茶杯，"王小姐，敬你一杯。"
在场的人，可不知道，他在硅谷卖了7年的保险。
王婧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她的眼神不经意地瞥向沈毅，似乎在观察前夫的反应。
沈毅神色如常地吃着菜，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只偶尔点头附和几句，眼神却始终带着些疏离。
杜怀业忽然转向沈毅，语带客套地问：“沈主任是体制内的工作吧？在现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沈毅微笑了一下，并不接茬，“还好吧，这世上哪有轻松的工作。”
"沈主任，听说你做了国企厂长，现在还升职了，恭喜啊。"梁小薇开口问道。
沈毅放下筷子，看了梁小薇一眼，说：“多谢，其实也就是打工的，替dang和人民服务而已。”
杜怀业轻哼一声，自认为幽默地说道，“不过啊，和我们这些市场上的人相比，你们体制内的人可是得天独厚啊，稳定！”话尾微微一扬，仿佛带着某种优越感。
他的视线瞥了一眼王婧，眼神带了点炫耀的意味。
贾念萍听出了杜怀业话里的轻蔑，不由皱了皱眉。
她刚想说什么，王婧却笑着接过话头："杜先生，你们公司现在主要做什么业务啊？"
"主要是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方向。"杜怀业的目光在王婧脸上停留，"对了，我最近在江市物色办公地点，准备在这边设立分公司。"
沈毅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他注意到王婧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情——当年她看到自己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沈毅不置可否，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贾念萍好像有些看不下去，插话道：“表哥，别老顾着聊工作了。我们几个好久没聚了，今天就别聊那些官场和市场上的事了。”
杜怀业见话头被表妹挡下，轻咳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转眼间又对王婧发出邀请，“王小姐，方便加个微信吗？我这次回国应该会呆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多多指教，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王婧愣了一下，偷偷看了沈毅一眼，随即脸上迅速浮现笑意：“你让阿萍推我的微信给你就行了。”
这一场饭局，随着大家心照不宣的寒暄与交流，逐渐进入了尾声。
饭后，杜怀业不顾贾念萍的阻拦，抢着主动去买了单。
他买单回来后，贾念萍问他：“表哥，这一顿多少钱，我转给你，说好我请客的。”
“不贵啊，不到1000块，我以前应酬一顿过万的，是美金啊，不是RMB，这小儿科了。”杜怀业又趁机凡尔赛起来了。
一旁的梁小薇不禁皱了皱眉头，贾念萍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
沈毅装作听不见，起身走在前面。
身后，杜怀业对王婧说：“王小姐，你喜欢去旅游嘛？我最近正准备跟合作伙伴去欧洲一趟，机票订好了，但他有临时有事，去不了，你有空吗，可以趁机去欧洲逛一逛的。”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但言辞却直白大胆。
“杜先生，我怎么好意思呢，这种旅行我可不敢随便答应。我是公职人员，出国要申请报批的。”王婧推辞着说。
“这样啊，那就有点遗憾了。我过两天就要飞了。是不是赶不及了？”
杜怀业一脸遗憾的表情，接着他又主动提出要送王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开车，要回去上班呢。”王婧嘴上推辞，但依然露出笑容。
沈毅冷眼旁观一切，这个场景熟悉得让他感到厌倦；
他甚至能预见到扮演在眼前的一部分故事会如何展开。
贾念萍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沈主任，你是不是回单位？要不要送我师姐？她家离你单位那边不是太远。”她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沈毅看了看梁小薇。
梁小薇笑着说：“那就麻烦沈主任送我回去了。”
沈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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