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苏第二天中午的飞机晚上就到了灾区，快忙到夜里十二点才躺在帐篷里给姜栀发微信，姜栀看着角落的行李没有告知，他肯定说危险不要过去。
天亮后姜栀检查了下采购的物资，先坐了飞机然后大巴车小巴车，又提着行李箱走了一段泥泞，到学校安置点天都黑了。
方白苏检查了几个孩子的体温喂了药，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心惊胆颤。
南方雨水太多，所以这样的灾害也多，会让救援停滞的，那些没埋的人……
姜栀甩了甩腿上鞋上的泥点子才进去，一间一间教室找方白苏。
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不小，方白苏收好药箱抬头，姜栀在笑，方白苏笑不出来。
他接过箱子牵着她冰凉的手去隔壁。
“方医生，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这个态度对我吗？外面那么黑还下雨，我一个人害怕死了。”
方白苏把她按在凳子上，蹲在地上挽起弄脏的裤腿，脱了鞋。
“害怕还跑过来？”
乡下环境一般救援时只会更差，姜栀再是去过工地也没吃过这样的苦，而且连绵不绝的雨水坐车很危险。
鞋子进了水连袜子都湿了，姜栀白嫩的脚只能踩在他膝盖上。前倾弯腰抱着他的脖子贴了贴。
“再害怕也要过来，你在这里。我还带了物资，明天才送来。怎么样，我这个医生家属合格吧？”
方白苏回抱住她摸摸头，叹了口气。
“我很矛盾，想你过来找我又不想你过来找我。姜小姐，我得承认现在很开心。”
姜栀在临时换衣服间脱了脏衣服，她怕方白苏冷还给他带了件羽绒服。
“救援环境只能这样，头发随便吹吹等去了市里才能洗。”
姜栀给爸妈报了平安，方白苏编起她的长发扎好。
“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只有泡面。”
“没事，我要吃大份的辣的，湿冷得有些受不住。”
方白苏去其他教室拿到姜栀要吃的辣口味，撕包装时同事来搭话。
“方医生，刚才那是……”
“我女朋友，来送物资顺便看看我。”
同事眼睛放光，在一个医院共事了四年第一次见到真人。
“真漂亮，和你很般配。希望有这个荣幸去喝你们的喜酒。”
方白苏不知道那天还要等多久，爱姜栀是必须的，这也是他想要的。
姜栀搅了搅面叉起第一口喂他。
“我吃过了。”
“方医生照顾大家饿了累了，吃一口。”
方白苏嚼着面看她鼓起嘴吹，心里欢喜又心疼，让她受苦了。
“叔叔阿姨知道你过来吗？”
“知道，不仅支持还带了灾后重建的资金，明天找领导把这事儿办了就来帮你的忙。我可以给病人喂药，喂水。”
安置点的气氛很压抑，有人被埋了逃过一劫的就是家被埋了，姜栀提着药包跟在他身后一间间教室巡查，他很温柔检查，还会跟小朋友说两句话，拿糖果安慰。
太冷大家都钻进帐篷里睡觉了，方白苏准备带姜栀去老人小孩儿多的那间教室睡，两个同事很默契给他发了微信，办公室腾出来留给他了。
“冷不冷，去帐篷里睡觉吧。”
姜栀脱了鞋钻进去，地上垫了厚棉被也隔绝不了寒意，她把羽绒服铺在下面睡。
方白苏在帐篷的死角换了干净裤子，挨着她躺下抱入怀里。
“方白苏，后背还是凉，脚也是。”
“脚塞过来我暖暖，等会儿贴在我胸膛里睡。”
姜栀仰头亲了亲他下巴。
“方医生好厉害。”
医生这个职业的神圣感没有半点儿水分，任何危险的时候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姜栀觉得当医生家属是骄傲的事。
“我不厉害，你和叔叔阿姨才是有大爱的人。姜氏做了很多慈善，我都知道，京市对这里的扶贫你们应该也出钱了。”
他是力量太渺小，比不上她动动手指银行卡密码的作用大。
“别这样说，爱心不分大小只分伪善，大爱也是小爱汇聚起来的，离不了千千万万个方医生这样善良的人献爱心。”
没有同事方白苏放肆亲了一会儿，姜栀赶了一天路看着手机很快睡着，他调整着姿势搂着怀里用体温暖着她，可半夜她翻来覆去一直说冷，脚夹在膝盖中间都没暖起来。
“明天我再加一床被子。”
早饭是粥馒头炒青菜，姜栀吃得津津有味，然后去找当地领导谈了资助事宜。
两个人各干各的，下午姜栀那一飞机的物资也送到了安置点，衣服棉被食物和医疗用品，面面俱到很细心。
“我怕事态会更严重，就多准备了些。”
方白苏搓着她的手心手背积极肯定。
“栀栀小姐考虑得很细心。”
漫漫细雨阻碍了救援速度，方白苏来了三天才救出一个人，可惜是盖着棉被抬到安置点的。
姜栀抓紧了他的手埋在他手臂上，她很敬畏死亡，害怕死亡。
方白苏拍拍她的肩过去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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