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宇站在训练场的观测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腰带上的弹痕。
昨夜庆功宴的彩带还挂在粒子护罩的裂缝处，此刻正在晨风中飘荡成苍白的残影。
“第三小队！你们的火力掩护阵型像老太太跳广场舞！”赵导师的怒吼声在防爆墙间回响，正在演练的队员们慌忙调整站位，有个年轻人被自己绊倒时，战术背心里掉出个发霉的压缩饼干。
金属雨在地面凝结的细小獠牙被军靴碾碎，发出类似丧尸嘶吼的吱嘎声。
庄宇看着那些银灰色碎屑，突然想起系统昨晚弹出的警告——当护罩完整度低于70%，纳米虫群的修复速度会落后于丧尸病毒的金属腐蚀速率。
“庄哥。”孙侦察兵像受惊的仓鼠般窜上观测台，作战服上还粘着橘子树形状的金属结晶，“西区排污管又出现那个……那个会唱歌的锈迹。”
他颤抖着掏出记录仪，模糊画面里，生锈的管道内壁正以《好运来》的节奏渗出黑红色液体。
庄宇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发现丧尸王的精神污染标记。
观测台下突然传来金属拐杖顿地的声响。
“拿孩子们当试验品，就是你对抗尸王的高见？”吴长老的唐装下摆扫过满地弹壳，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面色犹豫的种植组员，“上个月训练伤亡二十七人，仓库的营养剂只剩三箱了！”
庄宇转身时战术腰带自动展开全息投影，纳米虫群在空中拼出密密麻麻的作战数据。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每天要埋葬五十个同伴。”他的手指划过某个血色标红的折线图，“现在伤亡率下降65%，因为所有人都在学习怎么活着战斗，而不是跪着等死。”
防爆墙突然剧烈震颤，王拾荒者开着改装铲车撞进场内，车斗里堆满冒着绿光的变异金属。
“新鲜玩意儿！”他甩出磁力钩锁缠住吴长老的拐杖，“我在老城地铁站找到的，猜猜看它们被啃得多有艺术感？”
人群发出压抑的笑声。
吴长老的脸涨成猪肝色，拐杖顶端突然弹射出激光刃，却劈在了严皓及时架起的电磁盾上。
蓝光迸溅中，林妹妹的粒子流悄无声息地缠住老人手腕，将他扶到观礼席的软垫上。
“您当年守粮仓的英姿，我爸念叨了十五年呢。”她指尖跳跃的光丝在吴长老袖口绣了朵小苍兰，“尝尝我新做的螺蛳粉味营养膏？”
庄宇趁势跃下高台，纳米虫群在他脚下聚成流动的银色阶梯。
当他踩上训练场中央的瞬间，所有武器架自动展开，数百件形态各异的军火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今天的实战课改在靶场。”他打了个响指，赵导师的怒吼声突然变成《野狼disco》的伴奏，“谁能用震荡手雷在丧尸模型上炸出标准笑脸，晚餐加餐麻辣小龙虾味压缩饼干！”
年轻队员们欢呼着涌向靶场，有个女孩跑丢的军靴被李铁匠改造成自动追击的滑稽装置。
庄宇看着那些雀跃的背影，忽然被林妹妹从身后蒙住眼睛。
“你又在偷偷给系统升级。”她呵出的热气拂过他后颈的旧伤疤，“战术腰带温度超标两度，弹痕数量比昨晚多三道。”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某个炸成烟花状的丧尸模型在空中拼出“百年好合”的字样。
庄宇笑着转身，却发现林妹妹的粒子流正在自己袖口修补那个皮卡丘图案——戴着婚戒的电气鼠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寻常的金属幽蓝。
当最后一丝夕阳被能量护罩过滤成安全的白光，庄宇独自走进装备部的地下试验场。
全息屏幕上，丧尸王最新的活动轨迹正与金属雨的落点完美重合，就像某种充满恶意的星空图。
他抚摸着墙上那些弹孔，突然发现最早期的射击痕迹组成了模糊的獠牙形状。
战术腰带发出轻微震动，纳米虫群在掌心聚合成微型尸王模型，牙齿间卡着半片熟悉的奶油泡芙包装纸。
“原来从那时候就……”庄宇的冷笑被警报声打断，他转头看向突然亮起的武器熔炉，发现李铁匠留在操作台上的日记本正自动翻页，最新那页的潦草字迹还沾着螺蛳粉的油渍：
【小子，你要的弑神级材料】
【老子找到了】庄宇的指腹划过战术腰带上新增的弹痕，纳米虫群在凹槽里窸窸窣窣修补裂痕。
全息屏幕上跳动的资源缺口数据像丧尸啃咬过的伤口，而周富商私人仓库的物资统计图正泛着诱人的金绿色光芒。
“您真该看看孩子们现在的训练餐。”林妹妹将粒子流凝结成虚拟餐盘，上面旋转着灰扑扑的合成蛋白块，“上周小虎偷吃训练弹的推进剂，说是尝起来像草莓。”
严皓突然把电磁盾拍在会议桌上，蓝光中浮现出昨夜巡逻队的伤亡画面：“老周你养的那群机械猎犬，昨天又叼回来半截种植组的防护服。”
周富商镶着金牙的嘴角抽了抽，翡翠扳指在物资清单上敲出带着摩尔斯电码节奏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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