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身份上来说，陆瑶当东宫良娣也不够，更遑论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
这个问题在过去几天已经被皇帝皇后轮番问了好几遍了，顾清珩说起理由也已经驾轻就熟。
“儿臣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嗤。】
【呵。】
两道拆台的声音分别来自帝后，看着他们脸上明显的不信，顾清珩毫不心虚地继续表白。
“遇到她以后，儿臣才知道前人所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无深’的意思，儿臣恳请父皇母后成全。”
“依她的身份，封个太子良娣已是她高攀，太子妃就不必了。”皇帝依旧坚持，语气中已有对太子一意孤行的不满之意。
【朕就不信他不想要个身份尊贵的世家女当太子妃，此次求婚定是刻意示弱，可惜这种把戏朕看多了，也不上他的当。】
顾清珩丝毫没有受到恶意心音影响，结合这几日断断续续听到的帝后的心音，立刻补充道。
“儿臣只认定了她，深知不许她太子妃之位便是委屈了她，也负了她。儿臣在此发誓，以后只会有她一人，我和她二人一生一世足矣。”
耳边回荡着恶意二重奏，尖刺得震耳欲聋。
【朕/本宫不相信！！！顾清珩你定有所图。】
顾清珩凝神细听，他在赌，在等。终于他等到了，也赌赢了。
【果然是琅儿的孩子吗......】这是皇后。
【二人一生一世吗，我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不相信孩子们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呢？】这是皇帝。
“罢了，这既是你自己要来的，以后后悔了也不能收回了。”皇上长叹一句，皇后默不作声地低头饮茶。
一时之间室内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顾清珩跪下谢恩，走出坤宁宫大门的时候内心难得澎湃。
刚才， 他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
自己常听到的充满恶意的心音并不是真实的，它似乎是有人故意编造并让自己听到，让自己以为生活在谎言和恶意之中，刻意引导自己滑向深渊。
这边的顾清珩难得的脚步轻快地走在宫道上，去将军府赴宴的陆瑶此时却一脸怒气，气呼呼地瞪着对面的女子。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面的女子，是傅书宁。
陆瑶进了宴会后就无人搭理，她也乐得逍遥自在，悠哉游哉地在将军府的花园里闲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纯粹打发时间。
结果她在一拐角处就正好碰见傅书宁跟陆萱说着什么， 陆瑶刚想避开竟听见傅书宁似言之凿凿般污蔑自己的偶像萧柒。
“一个女人整天混在军营里，没准早就将清白失给不明不白的男人了；她萧柒和大皇子的赐婚圣旨怎么来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听闻她在城外大营上值的时候大皇子天天去看她，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污言秽语，还是冲着自己偶像去的，陆瑶脑袋一热就站出来大声质问傅书宁。
傅书宁虽然有被碰到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尴尬，但此时更多的是被一直不放在眼里的陆瑶质问的恼怒。
“我说了就说了，你有何意见？”傅书宁毫不心虚地走近陆瑶，以以往众人见了都会夸赞的贵女姿态站在了陆瑶面前。身边的陆萱脸上挂着尴尬的神色，也不知道该如何调解当前的气氛。
“将士们在前线保家卫国，浴血奋战，萧将军更是和将士们一同出生入死，才有了如今边线的安宁，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就凭你两张嘴皮子这么一说，萧将军就要被你冠上这样子的恶名吗？”
说她不知羞耻勾搭大皇子，先不论是不是真的，她傅书宁赏花宴那天在太子回东宫的路上堵他难道不也是不知羞耻吗！
陆瑶继续怼傅书宁，“我朝自建国以来，一直是文治武功并重，圣人垂拱而治，文官在内治国，武官居外安邦，才有了我朝现在的繁荣很稳定，我朝百姓才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
“高祖时就允许女性入朝，而萧将军虽为女性，文治武功在文武百官中当属翘楚，又率先垂范，退敌于我朝国土之外，才能让傅小姐这般在家中养尊处优，被养的不知忧虑。她身上的哪项军功不是自己挣来的，傅书宁你如此诋毁，旁人听到了怕是要给你祖父蒙羞了。”
傅书宁被陆瑶怼得面红耳赤，但是依旧不愿意承认错误，尤其是向萧柒认错，向这个长远侯府的二房嫡女低头。
傅书宁梗着脖子反驳，说话愈加没有条理。
“她有军功又如何，就能和大皇子成婚吗？成婚以后她能在家相夫教子吗？操持中馈她行吗？怕不是要拿出她在军中那一套管理皇子府，到时候管成了军营，为他人耻笑！”
理智告诉陆瑶这个时代的女性普遍思想是傅书宁这样的，不要和她计较，但还是被气到了。还因为通过刚才那段话她窥见傅书宁诋毁背后的不忿。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这样子诋毁萧将军，怕不是嫉妒她！”
傅书宁看不上萧柒是真，自己被太子拒绝而萧柒被指定为皇家儿媳，她嫉妒成狂也是真。可笑的是她前段时间两次“勇敢追爱”，现在倒是“勾引”等词去污蔑比她优秀的人。
“我嫉妒她什么，嫉妒她私相授受吗，嫉妒她勾引大皇子吗？”心中隐秘的想法被戳破，傅书宁更加恼羞成怒。
“你还在编，你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在这里编。你自己前些日子就没有私相授受吗，就没有企图勾引太......”
“住口！你不要说了！”傅书宁尖叫出声，全程在旁不知道干什么好的陆萱被吓得一激灵。
但是更吓人还在后面。
看着陆瑶愈斗愈勇，稳居上风，后面还要爆出傅书宁的秘密把傅书宁逼得抓狂，一直隐藏在假山缝隙的人终于出来了。
“哈哈哈，这位小妹妹说的挺有道理的，你傅书宁难道不是嫉妒我嫉妒得发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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