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室的应急光源亮起时，徐长胜的液态金属手臂正从量子服务器接口缓缓抽离，银色流体里漂浮着尚未完全湮灭的数据残片。
林天机械义眼泛着红光，三年前嵌入胸口的青铜碎屑在警徽挂坠里震颤，发出类似古钟摆动的嗡鸣。
“五小时。”林天布满电路纹路的手掌按在全息沙盘上，曲鹏飞死亡现场的3D模型突然扭曲成血色漩涡，“当年法医在死者脊柱里提取的青铜分子，和这次病毒代码里的φ符号，震荡频率完全吻合。”
苏铭的视网膜投影闪烁着绿色数据流，当他抬头的瞬间，作战室四面墙壁同时亮起十二块悬浮屏。
屏幕里翻滚着近十年失踪人口档案，每张照片的瞳孔位置都被标注着青铜色φ符号。
“把雕塑家筛选范围扩大到四十五年。”徐长胜的机械手指在虚空中划出蓝色轨迹，液态金属包裹的量子密钥突然分裂成十八个光点，“凶手在曲鹏飞脊椎刻雕像时，用的是昭和三十六年产的钨钢刻刀——这种手法需要二十年以上的雕塑功底。”
悬浮屏上的数据瀑布骤然停滞。
苏铭的笔记本电脑自动弹开，神经接驳线缆像活物般缠绕上他的太阳穴。
当虹膜认证通过的蓝光亮起时，全息键盘上的代码流在空中汇聚成青铜色漩涡。
“45到55岁，左利手，在魔都拥有独立工作室。”他每说一个字，空中就有一组血色数据被吸入漩涡，“近五年参与过公共雕塑项目……”
量子计算机发出蜂鸣警报的刹那，十八个全息头像从漩涡中弹出。
每个头像下方都浮动着深红色的犯罪概率值，其中某个灰发男人的数据流里渗出粘稠的青铜色液体。
“周石锐，四十九岁，魔美雕塑学院特聘教授。”徐长胜的机械臂突然延长三米，指尖刺穿那个正在融化的全息头像，“二十年前他在布鲁塞尔雕塑展获奖的作品《蜕》，是用三百把手术刀拼接的人体脊椎模型。”
林天胸口的警徽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在周石锐的3D档案上烧灼出焦痕。
档案中的工作室地址正在渗出某种黑色粘液，那些液体在地面汇聚成φ符号的瞬间，整个作战室的通风管道里传来金属刮擦声。
“调取他名下所有交通工具的量子轨迹。”苏铭的声音带着数据共振的杂音，神经接驳线缆已经变成暗红色，“昨天方特欢乐世界的儿童雕塑展，他提交过布展车辆的电子通行证。”
悬浮屏突然全部黑屏，唯有周石锐的瞳孔位置亮起两点青铜色。
徐长胜的液态金属手臂轰然砸进控制台，银色流体顺着电路板缝隙钻进主机深处。
当金属碰撞声从地底传来时，四面墙壁的应急灯同时炸裂。
黑暗中亮起三十六个φ符号组成的圆环。
林天扯开警服衬衫，镶嵌在机械心脏表面的青铜碎屑正在高频振动。
那些公元前的铜锈剥落在全息沙盘上，竟自动排列成方特欢乐世界的导览图。
“他的工作室在雕塑馆地下三层。”苏铭突然睁开眼睛，视网膜投影里闪过无数监控画面碎片，“王虎，查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东南角监控盲区有没有……”
通话器里突然响起瓷器破碎的脆响。
众人转头时，发现林天手中的陶瓷咖啡杯已经裂成两半。
褐色液体顺着作战台边缘滴落，在地面形成一滩形状诡异的血渍——那分明是被青铜环贯穿的少女侧影。
徐长胜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三枚显微镜头，聚焦在周石锐档案中的代表作栏。
当液态金属包裹住整个档案柜的瞬间，某种带着铁锈味的寒气从量子服务器里喷涌而出。
苏铭的神经接驳线缆自动脱落，在空气中蜷缩成DNA螺旋状。
他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最后检索到的画面：某个缠满绷带的少女雕塑，绷带缝隙里露出染血的青铜指环。
全息投影在苏铭视网膜上炸开青蓝色火花，周石锐的个人档案如同被无形手指撕开的画卷，《缠满绷带的少女》作品缩略图突然膨胀成真人比例。
绷带缝隙里渗出的青铜色锈迹正以每秒三毫米的速度侵蚀投影边界，苏铭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类似博物馆地下库房的腐朽味道。
"；林队，徐哥！"；苏铭的声纹触发了量子计算机的协同模式，悬浮屏自动将雕塑模型拆解成七百二十层剖面图。
当绷带缠绕轨迹被标注成猩红色拓扑线时，他后颈的汗毛突然集体倒竖——那些线条走向像极了法医课上的解剖图谱。
林天胸口的青铜碎屑发出刺耳的蜂鸣，机械义眼切换成法医鉴定模式。
全息雕塑的绷带突然开始自行解构，露出内层用纳米材料模拟的肌肉纤维。
当第七层绷带散开的瞬间，他布满电路纹路的手掌悬停在半空："；左肋第三截软骨的撕裂角度......"；
徐长胜的液态金属手臂突然分裂成十二根探针，每根探针都吸附着不同年份的案卷全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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