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袚旱？”
“你喊得这么大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吗？”
“这层楼上除了咱们没有其他人，不会有外人听见的。”
“袚旱是什么？”李长风的女儿坐在一张离众人很近的沙发上，开口问道。
她说话的口吻比白怜花更冰冷，让人有种连骨头都被四九的寒风吹透了的感觉。
看得出来，李长风对于这个女儿是十分宠爱的，当即中断了和周浊的深谈，转而朝着她的方向解释道：
“袚旱，有可能是人类诞生以来出现的最早一批异人。
从占星宫遗址里的碑文来看，这群异人都有着共同的血脉，他们实力强劲，心地纯良，在漫长的远古岁月里，他们甚至掌握了一种可以让凡人成神的方法。”
话到末尾，李长风终于意识到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你不会也掌握了成神的办法吧？不然你怎么会成长得这么快？我懂了！你的目标从未都不是变成更强的异人，你的目标，是成神！”
面对一脸愕然，眼睑瞪得几乎要裂开的李长风，周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没想成神。”
他说的是实话，现在他确实不打算成神了。
李长风反应神速：“你的言外之意是，你确实掌握了成神的方法，只是你本人并不打算成神！”
“对啊。”
“竟然就这样腆着脸承认了。”
“我承认了又怎样，你奈我何？”
“唉——”李长风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现在真的很想打你一顿。”
周浊收起了嬉皮的嘴脸，用略显严肃的口气说道：“成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长风明显不信：“说的跟真的似的。”
周浊反问：“异事局为什么要抹除人类脑海中关于神灵的一切记忆，导致人类发展到现在，完全没有神学史。”
李长风一愣：“你怎么知道……”
周浊说道：“像人类这样的高智生物，情感诉求、道德诉求、利益诉求、秩序诉求，都远远超过其他生物，所以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神灵崇拜。它没有出现，就说明，是你们异事局强行把人类脑海中的相关记忆给抹除了。”
李长风突然有种强烈的无力感。
狗驲的，这小子也太妖孽了，一个从小生活在没有神灵崇拜的世界，脑海中根本没有“神灵”这种概念的人，竟然开口就提到了“神学史”。
这份心智，着实妖孽得有些不像话了。
持续腹诽了周浊十三秒钟，李长风才开口道：“之所以抹去人类对神灵的记忆，是因为曾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灵，都是恶神，哪怕它们偶尔会伪装成正善慈悲的样子，可只要深入地去了解它们，还能能发现它们那无比邪恶的本质。
这样的神灵，要么让人类癫狂，要么让人类绝望，只有抹去和它们有关的所有记忆，人类文明才能在虚假的安稳中苟延残喘下去。”
古神本恶，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它们的恶，会污染无数人，也会让人类文明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崩塌，直到消亡。
周浊点了点头：“所以我不想成神。”
李长风眉心一紧：“你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神灵，也会变成恶神？”
“不是变成恶神，是没有感情，也不再区分善恶，那只是一种飘荡在宇宙中的纯净能量，无可匹敌，但没有心智。”
“那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异事局掌控这股能量，用它来造福苍生？”
“没有。你们掌控不了，那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力量。”
李长风盯着周浊看了半天，终究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女儿招了招手，快步走向了办公室深处的一个写字台。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这么几个事。”
李长风站在写字台前，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小型铁箱，示意女儿将它打开，一边说着：
“其一，就是让你看看刚才那段古代记忆，你得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也得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其二呢，就是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其三呢，就是想让你放个假，在总部大楼这边参观参观。其四呢，你先前不是一直在找最后四个秘境嘛，那些秘境的具体位置不在我这里……”
李长风的女儿已经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青铜匣，上面纹刻着大量复杂图案，远看上去，像是一张张互相堆叠、挤压在一起的人脸。
每一张脸上似乎都带着十分狰狞的表情，只是那些脸上的五官被刻画得十分抽象，周浊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他们的神情本就狰狞，还是由于雕刻手法过于粗砺，而导致这一张张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变形。
李长风示意女儿将青铜交给周浊，并远远朝周浊说着：“这就是我要交托给你的东西，不要试图打开它，这东西被未知的力量所封印，只有当时机到来时，它才会自行开启，靠人力是无法……快关上它！快关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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